玉卿白斜眯起了眼睛,可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唐果果就先一步有所動作了。
“下流”,她強忍著疼痛,隨手抄起旁邊玉桌上的一個茶盞,朝著南少陵所在的方向,想也不想就砸了出去。
雙手沒有了束縛,整套動作一氣嗬成,整潔利落。
茶盞從紫簾中穿過,夾雜著微風而過,茶盞應聲摔在地上,裏麵的茶水全潑在了南少陵的衣襟上。
“唔”,玉卿白又恢複了懶散的樣子,沒骨頭一樣靠在軟塌上,他嘴角微揚,玩味地看著唐果果。
唐果果絲毫沒有察覺到玉卿白灼熱的眼光,此時她正挺直身板,毫無畏懼地對上南少陵的目光,就在剛才,風吹開了紫簾,對方看清她的同時,她也看清了南少陵的樣子。
男子頭束玉冠,腰間一塊白玉雕刻而成的龍形玉佩,下懸著幾縷金色流蘇,彰顯著主人非凡的身份,原本俊朗的少年,卻堪堪被眉眼間的精明和陰戾擋去了幾分。
“你……果然是!”
在看到唐果果的那一秒,南少陵胸口所有的怒火蕩然無存,他身形一凜,原本心中想要好好懲戒這個女人的語句,頃刻間全都消失僵在了那裏。
“剛才那不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嗎?”
“是啊,是四小姐,她不是早就和太子殿下訂下了娃娃親嗎?怎麼會出現在靖王殿下的馬車裏?”
“她臉上還有傷呢”。
百姓們像炸開了鍋一樣,一邊低聲說著一邊悄悄偷偷看著南少陵的表情。
……
此刻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藏在袖口下的拳頭狠狠攥在一起,“統統給本宮閉嘴”。
南少陵深吸了一口氣,“你們都是什麼眼神,三小姐現在好好的在丞相府裏待著呢,要是再被本宮聽到有什麼風言風語,當心你們的腦袋”。
語畢,周圍人都安靜了下來,縮了縮脖子,想到剛才他們當著太子殿下的麵,肆意說未來太子妃和靖王殿下的關係,此刻腦袋還在脖子上架著,真是萬幸!
南少陵輕笑了一聲,對玉卿白道,“既然玉王還有事,那本太子也不好在叨擾了,這就告辭”。
沒有人看見,他轉過身去之後,陰沉的臉色。
“嗯”,玉卿白頷額,“青亭,靖王府”。
“是”,男子應聲點頭,馬車掉了個頭,徐徐前進。
一路上,唐果果正襟危坐,時不時回過頭,看著閉目養神的玉卿白,幾度欲張口,問能否讓她下去離開,可是見對方沒有絲毫理會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先發出聲音,就這樣一直到了靖王府。
馬車停下後,她撩開簾子一跳,很輕盈地落在了地上。
下一秒,紗羅簾子內伸出一隻手,手指修長,在紫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白皙,黑色燙金靴子落在地上,不沾丁點塵埃。
玉卿白隨後也穩穩站在了地上,冠玉束起,眉眼如畫,鼻梁俊挺,身姿卓越,白衣勝雪,雙手背負在後,高揚著光潔的下巴,他看著唐果果一步一步向著背對靖王府離開的背影,眸光微微閃了閃。
“怎麼?弄髒了本王的衣袖,砸壞了本王的茶盞,就想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