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明玉淡淡的追問:“有何不一樣?”
慕容君炎道:“若我假意歸降,首先,我慕家軍可以悉數保全,慕家軍忠義自在心中,不在乎那些個身外之名,縱是被朝烈百姓罵一罵,亦不會心懷不滿,然,由慕家軍出馬破關,奪得城池後,卻可以保得存餘的兵士,多給朝烈留下些實力,有我站在青羅玉辰的身邊,青羅人亦不敢對城中百姓燒殺搶掠……
我承認,我確實在幫青羅,然,幫青羅的同時便是也在幫我朝烈,邊疆城池數十座,守城將士亦數百,然我卻清楚的知曉,唯有天羅城防禦攻守最是可靠,因著這裏有越老將軍您。我算準了時間,援軍定會在天羅城破之前趕到。
自然,這是最壞的算計,我原本是想幫著青羅打到天雄關便止歇了,竟援軍到來,再與天羅軍一起,迎戰青羅,收複城關,天雄關乃是我朝烈的第三大獻關,滾滾江水甚為寬廣,江水湍急,深不可測,隻一座繩橋勾連兩岸,然馬俊才(天雄關守將)那個軟骨頭,青羅玉辰隻讓兩個兵士喊了一番話,他又遠遠的瞧見了我,便嚇的大開城門,迎了青羅大軍入城……”
越寬咬牙切齒的道:“天雄關竟是這般被破的,馬俊才那慫蛋果真該死!”
見越寬如此憤怒,慕容君炎在心底暗暗得意,越寬能這般,自然是相信了他說的話!再看看萬俟明玉與鳳九歌,似乎也對他的話並無異議。
他便又道:“不過,這事情也不是一帆風順的,還是出了一點小的差錯,那紫鳶到來後,竟催著青羅玉辰日夜行軍,提前到了天羅城外。”
萬俟明玉問:“紫鳶是誰?”
“青羅玉辰從淩雲閣帶回來的女人,那女人心思陰狠,有些算計,青羅玉辰有時會聽從她的算計行事!”解釋了這麼幾句,慕容君炎又用滿懷歉意的眼神望著越寬:“是以,我隻好先射傷了老將軍,來拖延戰事。”
“拖延?你要如何拖延?你那幾箭,箭頭上都掛著倒刺,若不是鳳帥到來救了老夫,老夫已經埋了黃土!”提起這件事情,身子又還疼痛著,越寬自然惱火。
“我隻射出一箭,我的箭本無倒刺,那支箭卻是青羅玉辰臨時給我換了,”慕容君炎擺出一副“我冤枉”的模樣,又道:“當時老將軍你忍不住出城來戰,我距離你隻有五十步,以我的箭術,若要直接射殺了你,那可並不困難!那種情況,我也隻能盼著你能撐到九歌到來,九歌聰慧,自有辦法救你脫險,我信她!”
說到這裏,慕容君炎又溫和的看了一眼鳳九歌,見得她的臉色又緩和幾分,轉過頭,接著道:“而隻要老將軍你出事了,我便可讓青羅玉辰采取困而不打的戰術,誰都知道老將軍你是天羅城的主心骨,你一出事,天羅城就會軍心渙散,青羅玉辰亦會相信這般說法,單單從他驅趕死囚上前,卻讓真正的兵士留在後麵便可知曉他的小氣謹慎,若是能少損失一些人馬便拿下天羅城,他自然高興!隻是他沒想到九歌你來的這麼快!”
萬俟明玉有些懷疑:“那山坡上的死屍都是囚犯?”
慕容君炎回答:“大部分是。”又道:“我與你們說這些,並非是在為我自己辯解,因著我確是作出了臨陣倒戈的反叛事情,隻是青羅與朝烈的戰事已起,要麼一方覆滅,要麼雙方都慘敗,否則便不可能停止,我要做的,不僅是護住朝烈的疆土,更要反攻回去,若是我們大家能齊心協力,何不趁此機會,反吞了青羅?”
他換了個更舒服些的姿勢,臉上亦浮起頗為自信的笑意:“這段時日,我已將青羅軍中的情況摸了個大概,他們雖然在人數上比我方多,又占了先機,然他們陣營的內部亦是有矛盾的,青羅大軍有三大部分,皇城軍——忠於帝王,唯青羅玉辰之命是從,人數十五萬;蕭城軍——為蕭王青羅玉蕭統帥,人數十五萬,玉簫青羅玉蕭早不服青羅玉辰做太子,正背後做鬼呢;還有一支戰鬥力最強的藍家軍——又分左軍和右軍,左軍統帥卻是蕭王的娘舅,自然是偏向蕭王的,人數八萬,餘下的十二萬右軍由青羅那年輕的右丞相何處知統帥,那可是個八麵玲瓏的人,最會望風而倒。
如若我們精心布局,拉攏青羅玉蕭利用之,青羅所謂的五十萬大軍便去了大半,又怎能說不會成功呢?”
越寬將慕容君炎的反反複複的篩查了好幾遍,亦沒有從中發現什麼不對,反而覺得他的話有些道理,心底便騰起了激動:“如是說,慕容將軍果真是委屈詐降,卻實在是在為朝烈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