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安寧的話一說出來,最為欣喜激動的人無疑便是鳳正雄,盡管鳳九歌明確的告訴過他——她與墨非離之間的關係並不親厚,然而凰閣閣主夫人的位置有多重,但凡有一點點的眼力勁兒的人都清楚的很,更何況是鳳正雄這猾狐狸呢!
鳳正雄暗暗思忖:隻要朝烈皇沒有明確的反對,他就推波助瀾,竭盡全力的促成鳳九歌與墨非離的婚事!
朝烈皇萬俟啟天卻有些惱火,鳳九歌的價值越來越大,他自然是想將之捏在自己的手心裏的,不管她嫁給誰,都該是由他做主,他才好利用這婚事贏得最大的利益,然而,當鳳九歌的姻緣線繞到了墨非離的身上,他卻不好動心思了。
沉默了半晌,他道:“來人啊,安寧公主喝醉了,且送她去殿後歇息。”言罷,他更是視線淩厲的瞪了萬俟安寧一眼。
他之所以最為寵愛萬俟安寧,乃是因著她的性子即便是驕揚跋扈,在他這父皇麵前卻一向乖巧貼心,可這一次,她卻明知故犯,竟想逼著他幫她搶男人?!這太過分了,看來,果真是他將她寵壞了,回頭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
這件事兒談到這個份上,誰都知曉不該再繼續糾纏,萬俟安寧眼帶怨毒的被女官帶走了,這場宴會便也很快宣告結束。
墨非離、千靈久夜、萬俟明玉、鳳正雄、鳳九歌等人即將離開宮門的時候,朝烈皇萬俟啟天身邊的內侍官匆匆忙忙的趕來,帶來了朝烈皇的口信,再請他們前往乾清殿禦書房有事相商。
得到這樣的消息,鳳九歌下意思的看了一眼墨非離,卻見得他的神情頗為清淡,像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件事兒一樣,便沒有多問什麼,隻跟著一起走了。
半個時辰後,禦書房。
萬俟啟天坐在龍案後麵,先客客氣氣的將墨非離與千靈久夜請了,又給萬俟明玉、鳳正雄、鳳九歌賜了座,這才開門見山的道:“四皇子,你要求寡人將墨閣主等人請來,說是有重要的消息欲告知寡人,現在可以說了嗎?”
“可以。”千靈久夜眯起一雙狹長的鳳眼,卻並沒有看向萬俟啟天,而是將視線投到了墨非離的身上,方才慢慢悠悠的道:“本皇子要說的事兒,算是給朝烈送上的一份大禮,隻不過這大禮亦並非是本皇子一人給出,本皇子倒是有些借花獻佛了。”他微微一勾嘴角:“墨閣主,可是如此?”
墨非離掃了他一眼,吐出清冷的兩個字:“說事!”
千靈久夜嚴肅了臉色:“朝烈皇可知曉,青羅點兵三十萬,晝伏夜行,已悄然進入朝烈與青羅接壤的平城……”
“什麼?”萬俟啟天驀地站了起來:“這是何時的事兒?寡人怎的未曾得到半點消息?”
千靈久夜卻望向鳳九歌,邪魅一笑:“歌兒,你說呢?”
被點到名字,鳳九歌有些不悅,然好幾雙眼睛同時盯著她,她隻好略微沉思了一番,道:“若然四皇子的消息屬實,青羅太子敢隻帶幾個親衛便來朝烈皇城,便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消息沒有傳入皇城,許是邊疆守將已降或是已被撲殺。又或是朝中亦有重臣與青羅相勾結,消息被徹底的封鎖,以至於朝堂之遠,不知邊疆戰火已燃。”
鳳正雄道:“可青羅太子此番是帶著妙香公主前來的,若然青羅國意欲發動戰事,豈非棄妙香公主於不顧?便不怕我朝烈挾妙香公主而令戰事於青羅有損嗎?青羅妙香可是青羅國的嫡公主!”
“嫡公主又如何?”萬俟明玉道:“右丞相大人莫非是忘了,那妙香公主武階盡廢,身有殘疾,不知進退,早已被青羅國視為棄子,若然青羅國的目標並不僅僅是靠著青羅妙香迫使朝烈許下更多的利益,那麼青羅玉辰前來朝烈皇城便暗藏陷阱,他極可能是來刺探我方情況的。”
萬俟啟天皺緊了眉頭,道:“那便將青羅玉辰扣押起來,青羅妙香是個廢物,可青羅玉辰並不是!”
萬俟明玉搖了搖頭:“青羅玉辰已然出宮,依著他狡詐如狐的性子,宴會上摸過了我朝烈朝堂眾臣的態度,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意識到些危險來臨,此刻必定已然有了對策,或是通過早已準備好的退路離開了皇城,或是匿藏了起來,國賓館中必然已非青羅玉辰本人,我們遲了一步,再尋著這方法,已然無用。”
萬俟啟天的心往下沉了沉,又道:“可寡人還有一事不明白——近些年青羅主動與我朝烈修好,通惠互市,有無相進,且青羅與我朝烈國內均無動蕩,我朝烈國富民安,兵強馬壯,青羅亦無大的叛亂饑荒,需借外戰而補內需,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論說,青羅在此時此刻向我朝烈發動戰事,都是不明智的,卻是為何要在此時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