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夫人帶來的婆子和鳳正雄帶來的侍衛將槐夢與她的惡奴婢們架了起來,她們方才知曉這是要來真的了!
槐夢卻又哭喊道:“相爺,老夫人,妾身冤枉啊,妾身不過是對那小賤種小懲大誡,也就是奴婢們下手重了些,妾身……”都到了這時候,她還意圖撇清自己,並將錯失往奴婢們的身上推!
紅月倒是對槐夢忠心,眼瞧著槐夢要被拖出門去,便一咬牙,道:“都是奴婢們的過錯,是奴婢們被打後心裏有怨,便打了回去,可……不管五夫人的事兒啊,相爺,老夫人,五夫人白日裏當真是好心好意前來給桑娘母子送禮的!請看在五夫人盡心盡力的伺候了相爺多年,又生下六公子的份上,明察啊!”
鳳九歌眸光一寒,不知曉從哪裏摸得一把小刀,身形詭異的上了前,誰也沒來得及看清她是如何動的手,那鋒利的刀口卻已割斷了紅月脖頸的大動脈,鮮紅的血噴濺而出,瞬間染紅了槐夢華麗的衣裳……鳳九歌自己卻又閃躲開了,身上半滴髒血亦沒有沾上!
她陰冷冷的道:“我已說過,主子未問話,做奴婢的不要多嘴!”
她將視線輕飄飄的投到槐夢的臉上:“你明知信兒乃是父親大人的兒子,卻還口口聲聲道他是小賤種,怎的,你早就對父親大人不滿?又或是,你還暗藏了別的惡毒心思?我倒是很有些懷疑,就憑著你一個屠夫之女,除了有些許漂著油花的銀錢,便沒有半點背景,卻是如何進了右相府的大門的?莫不是……”
這後麵的話她不必再說,赤果果的髒水若是潑的太徹底了可就不那麼容易讓人相信了!——這槐夢到底是敵國的細作還是右相府的哪個對頭安插進來的暗樁子,又或是別的……皆由著生性多疑的鳳正雄與心眼狹窄的老夫人去憑空了猜想!相信他們會將之想的很深廣很全麵……
心腹丫鬟就在自己的麵前被殺,髒血濺了自己一身,又聽得這般滿含質疑的指控,槐夢終“啊”的慘叫一聲,身子軟軟的倒地——竟是昏死了過去!
槐夢身邊的婆子卻嚇得用力掙脫了侍衛的手,“撲通”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恐懼無比的招認:“昭平郡主饒命,老夫人饒命,相爺饒命,這……這都是五夫人逼著奴婢做的啊,若不是五夫人逼著,奴婢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亦不敢對小公子下狠手啊!“
另一個丫鬟亦趕緊道:“對對對!是五夫人,是五夫人讓奴婢往死裏打小公子的!主子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從啊!”
“是,是五夫人指使奴婢做的……”剩下的丫鬟、婆子們紛紛將矛頭轉向了自家的主子。
都說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槐夢這等惡毒婦人靠著威逼利誘得來的奴仆,又哪裏會真心忠誠於她?大難來時,這些惡狗們紛紛反咬!
鳳九歌的視線一一掃過槐夢帶來的這三個婆子,四個丫鬟,心底冷冷的諷笑著,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望向鳳正雄,道:“父親大人,信兒吃了靈丹,情況許好些了,我想再與兩位醫師談談,需要安靜些的壞境,您看……”
鳳正雄看了鳳九歌一眼,冷聲道:“將這賤人拖走看管起來,奴婢們拉到前院樓前杖責一百,容本相與老夫人、大小姐稍後處置!”
鳳九歌對鳳正雄做出這般的決定並不吃驚,他到底是隻狡猾的狐狸,縱使心黑如墨,麵上那仁善大義的偽裝功夫卻早已是爐火純青,他心中定是這般盤算的:殺了自家的奴婢算不得大事,一次殺那麼多卻總是會落人口實,還是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
鳳九歌將帶血的刀子隨意丟給了鳳竹,便走回床榻邊,見得鳳恒信的臉色已然恢複了些許,心中才稍稍有些寬慰。看來墨非離給的靈丹果真是好東西!
“如何了?”她詢問身邊的醫師。
醫師卻頗有些激動的道:“大小姐,您方才給小公子吃的是何種靈丹妙藥?不過片刻,小公子的內傷竟有明顯的複原之態,這簡直太……太神奇了!”
“是啊!”另一個醫師亦道:“這東西若是能再有一顆,小公子的內傷最快明日便可痊愈了!”
剛剛邁步過來的鳳正雄聽得這話,卻又無意識的退後了半步。
多麼自私而又涼薄的行為!那靈丹,鳳九歌剛給了他一顆,可他顯然不願將之拿出來給自己的兒子用!
眼角的餘光將鳳正雄的動作瞧了分明,鳳九歌隻是微微一笑,道:“這靈丹乃是我在淩雲閣獲得的,隻此一顆,再多的卻是沒有了,當日墨閣主曾說此靈丹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我亦是見信兒病危,才拿出來試試,既然信兒的性命已是無礙,內傷慢慢養便是了,隻是這左腿腿骨,當真沒有治愈的辦法了嗎?”隻要再多一顆?很好,她可還有很多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