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又清清涼涼的掃了一眼有些狼狽的萬俟康寧,接著道:“倒是本郡主沒有事先替康寧公主檢查檢查身體,瞧著康寧公主這虛弱蒼白的模樣,像是有著貧血之疾,這血定是不能再放了,唉~換人吧!”
什麼?換人?萬俟安寧的身子一顫——那豈非要換她來放血?
鳳九歌將萬俟安寧的反應收入眼底,心情大好:萬俟康寧、萬俟安寧,你們可是在懷疑我公報私仇?嗬嗬~你們的懷疑半點沒錯!引出蠱蟲那小半碗血確是夠了,可誰讓你們心思惡毒……鞭打我?羞辱我?想殺我?哼!若然不讓你們多吃一點苦頭,我就不叫鳳九歌!
放血,不過是個小小的開始!
萬俟康寧,你不是最在意萬俟明玉嗎?我定會讓你嫁不成!至於萬俟安寧……回皇城路還遠著呢,我再慢慢的與你算賬!
我早瞧出萬俟康寧身患貧血之疾,這熱血啊,還得讓萬俟安寧接著放!
這勉勉強強也算是——血債血償吧!
沉默了半響,萬俟禹天放開了萬俟康寧的手,對安醫師道:“先給康寧公主包紮。”
他又轉過身,忽然朝著萬俟安寧彎了腰:“安寧,眼下隻有你能救玉兒,還請你不吝賜血!”
萬俟安寧嚇得趕緊跪下了,她雖是嫡公主,然而萬俟禹天卻是這朝烈王朝唯一的皇叔,她哪裏受得起他的大禮!即便是撇開皇族的關係不談,萬俟禹天還是她的叔叔,這讓長輩給自己行禮,那是會折壽的!
萬俟安寧隻能咬了牙,如是道:“禹皇叔,您這是做什麼?安寧哪裏能受得起您如此大禮,安寧與玉世子乃是親人,安寧定會救玉世子的!”
鳳九歌倒是對萬俟禹天的印象又好了些許,作為皇叔,他能為了兒子求助一個自己並不甚歡喜的晚輩,這份父子之情,在親情淡薄如紙的皇族中,甚為難得!
萬俟安寧起身之後,由著言醫師在她的手上割開血口子,就將手放在了那藥碗上。
“慢著!”鳳九歌卻麵無表情的道:“重新拿個藥碗!那康寧公主放出的血已然不能再用!倒掉吧!”
“什麼?”萬俟康寧和萬俟安寧俱是驚而憤起。
“這……血好好的,為何不能用?”萬俟康寧完全無法接受,這可是她的血啊,她飽受了一番疼痛折磨,將自己弄的虛軟難受,才得了這麼一小半碗,鳳九歌竟說要將之倒掉?!
啊啊啊……這簡直就是在欺負人!
“鳳九歌!本公主看你便是在故意為難本公主與康寧!”萬俟安寧亦是怒不可遏的!她還以為可以少放一些血的……
萬俟禹天與萬俟歸涯亦對鳳九歌產生了絲絲的質疑。
鳳九歌卻隻淡定無比的望向萬俟禹天,道:“禹皇叔知蠱,當比九歌更清楚,蠱蟲隻歡喜食用熟悉的純淨的陰血,易血引之已然難度偏高,又哪裏還能用混雜的血水?”
萬俟禹天想了想,點了點,對安醫師與言醫師道:“就依昭平郡主的吩咐做!”
“是,禹王爺!”
萬俟安寧聞之,亦隻能敢怒不敢言,不過她確實比萬俟康寧堅忍,在放了滿滿一大碗熱血後才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終透過敞開的窗子進來,引出蠱蟲的最佳時候,到了。
鳳九歌忙自袖中拿出一顆褐色藥丸,放入血碗之中,又丟了幾片靈葉與幾朵大小不一的靈花進去,便讓安醫師將萬俟明玉扶著坐起,又讓言醫師劃破他的左手五指,將指尖侵泡在血水之中,便屏氣凝神的等待……
須臾,萬俟明玉臉上有了頗為苦痛的表情,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麵色蒼白,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嘴裏無意識的痛呼起來……
“有東西!玉世子的臉皮下有東西!”言醫師驚呼了一聲。
隨著他的驚呼,那原本朝下迅速移動的小小凸起竟猛地停住了,而後便沒了蹤跡!
鳳九歌忙忍著疼痛上前,捂住了言醫師的嘴巴,作出一個“收聲”的動作。
這蠱蟲竟是頗為警覺!
又耐心的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那東西再次出現,卻是活動到了萬俟明玉的脖彎處,且它的動作極其的緩慢,遠不如之前那般“急切”,每往前一點點,便又“沉”了下去,如是幾次試探後,“它”的膽子再次變大,又一路順著萬俟明玉的肩膀、大臂、小臂繼續往前,最終從萬俟明玉小指處的血口子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