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等她的掌風襲上鳳九歌的衣裳,一根枯枝便破風而來,竟直接穿過了鳳清韻的腕骨,她慘叫一聲,那枯枝卻已落地,腕上傷口,鮮血噴湧而出,無需查看,便知她這右手,已然廢了!
墨非離優雅的飛身過來,掏出白手帕,擦了擦拿過枯枝的手,隨後將帕子丟給鳳九歌:“去給本尊洗幹淨!”
鳳九歌的臉皮僵了僵:白帕子?真是久違了!不過他為何要讓她洗帕子?莫非他此番出來匆忙,便隻帶了這麼一條白帕子?
青羅國的皇室最終儀禮,但凡皇室貴胄,若然身體殘缺,其地位便會一落千丈,男子最多做個清閑王爺,女子隻能下嫁給臣子,且是品階不高的臣子!皆不得再入宮牆,參與國家盛會,便是有朝一日國君大喪,亦隻能於宮外行跪禮……聰明的,便會置些田地商鋪,安穩過了後半生,心有不甘的,苦苦掙紮,卻終不過會落得個窮困潦倒,無人過問的淒淒下場。
疼痛過後,青羅妙香想到此處,恐懼便從每一根骨頭裏散發了出來,無需多想,她便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的黑暗慘淡……她迅速的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布條,忍著莫大的痛楚將那血口子包裹了起來,頗有幾分掩藏的意思。
在絕望與恐懼下,她竟也誕生了些不怕死的勇氣,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憤然的道:“墨閣主,你未免也太偏袒鳳九歌了些,她設計侮辱本公主,你竟獨獨對本公主下手!本公主好歹也是青羅國最得寵的公主,你敢……”
墨非離長袖一揮,強勁的力道便打在青羅妙香的身上,她直接橫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青羅玉辰的麵前,他的聲音冷的像數九寒天裏的冰霜:“青羅國若不想繼續參與四荒考煉,就給本尊滾!”
一口鮮血吐出,青羅妙香筋脈全斷,一身修為盡毀,徹徹底底的淪為了廢物!
所有人都真實的見識了墨非離的強大,一招!僅僅一招,他便生生廢了一個高黃武者,且那青羅妙香剛剛好就落在青羅玉辰的腳邊,說明他已達能將自己的功力收放自如的境界。
青羅玉辰並不是傻子,更何況皇家的親情向來涼薄,他此刻又怎會為了一個已然成為廢物的青羅妙香再得罪墨非離呢!遂道:“墨閣主,妙香心思不正,善妒好惡,她這是自食惡果,有勞墨閣主提教了!我青羅國自是不會中途退縮,還請墨閣主勿要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太子哥哥,你怎能……”青羅妙香不可置信的望向青羅玉辰,他竟是真的要舍了她?怎麼會!她是他的妹妹啊,且不是一般的妹妹,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你住嘴!不知進退的蠢貨!”青羅玉辰卻厲聲喝止了青羅妙香,像是生怕她再說出什麼惹墨非離生氣的話來。
他一招手:“還不上來兩個人,將妙香公主帶下去治傷!”他此時此刻倒是恨不得青羅妙香死了,然她活著,縱使成了廢物,他卻得好生的照看著,以免落人口實!
可一想到自此以後,多了這麼一個負累,他的心情便壞到了極點。
被侍衛蠻橫的拖開,青羅妙香有一種跌入了萬丈深穀的絕望之感,心裏的恨亦滔天而來,然奇怪的是,她所深恨的對象卻不是廢了她的墨非離,而是轉移到了隻言未語的鳳九歌身上。
她偏激的想:若不是鳳九歌媚惑了墨非離,墨非離又怎會對她下此毒手?她的傷,她的痛,她落得如此淒慘的境地,皆是因為鳳九歌!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絕不會放過鳳九歌!絕不!
墨非離淡漠的掃了一眼青羅玉辰,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坐回了鳳九歌的身邊,鳳蘭見狀,趕緊將處理好的水倒上一碗,送到了墨非離的跟前。
望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水,墨非離微微皺眉。
鳳九歌無奈解釋了一句:“放心,那是新碗,無人用過,你若是不想喝,我的人可都等著喝呢!”
墨非離這才接過了木碗,送到嘴邊,飲了一口,眉頭漸漸舒展開了……
氣氛一時安靜的有些詭異,倒是華夕寒做了一回好人,他將鳳九歌給夕耀國的茶葉與樹蕉碎渣分出了一小部分,拿給青羅玉辰,道:“辰太子,本王方才讓麗雅去昭平郡主那兒買了一些茶葉與這樹蕉碎渣,你便拿一些去吧,總得讓你的這些個人都喝上幾口幹淨的水!”
他這話說的巧妙,買,夕耀國卻從鳳九歌那裏買了東西,再施舍給青羅國的人,不管如何想都覺得甚為諷刺。
青羅玉辰的臉色有些黑,然而想到若然不接受,青羅國的人便的繼續忍受幹渴,便隻好接了東西,低頭道:“多謝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