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妙琴隨之麵色慘白,偏過了臉,不敢再看那駭人的屠殺場麵。
就連最淡定的華麗雅,亦覺得胃裏麵在猛烈的翻湧,不得不後退幾步,將藥香布包更緊密的壓在自己的鼻子上,以試圖減輕些難受之感。
而鳳清韻,竟直接暈厥了過去,萬俟歸涯第一次對她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厭惡,他將她扶起來,就隨手丟給了一個女侍衛。
就隻有鳳九歌與鳳竹,麵無改色的注視著前方……
小半個時辰後,地上積滿了獵物們的白骨,而那食人樹,也由白玉皎潔變成了血玉緋紅,倒真是稱極了它的名字——瓊血樹!
鳳九歌便道:“路已經被開辟了出來,快走!不用管是自己哪一國的人,趟過去再說!兩人一排,前麵的人一走,後麵的趕緊跟上,保持隊形,不要走偏,不要東張西望,心慌意亂!隻管盯著前麵人的後背,快速通過!走!”
她雖這麼說了,自己卻並沒有行動,這是打算墊後了。
墨非離也沒有前行的意思,卻抬起腳步,走到了鳳九歌的身邊,將自己的外袍解了,披到了鳳九歌的身上,冷淡淡的道:“天,快黑了,這林子裏的寒氣,也該上來了!”
青羅妙香、青羅妙琴、華麗雅見墨非離竟如此的關心鳳九歌,都冒出了幽冷的怨毒!隻不過青羅妙香是表露在明顯上,而青羅妙琴和華麗雅卻是暗藏在心底。
然她們皆不約而同的想:這鳳九歌有些本事,到達淩雲閣之前,恐怕還用得上她,那就……暫且先留著她,等到走出了這四荒島,哼!定要不擇手段除了她!
忽然得了墨非離的暖話,鳳九歌亦有些受寵若驚,然當她不經意的抬起眼眸,瞧見青羅妙香眼裏的怨恨,便知曉墨非離這根本就不是在關心她,而是在給她樹敵!
他這般明察秋毫之人,又豈會看不出那些公主已然癡戀上他?他卻故意與她曖昧,便是在給她設置更多的障礙!
她推測那些皇子公主已經認識到了她的重要性,暫時不會對她下死手,然而妒恨和自私卻定會讓她們給她下些暗扳子,她的前路,變得更加不好走了!
想通了這些,鳳九歌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墨非離,並抓緊了他的外袍,他的目的已達成,這外袍倒是挺暖和的,他的東西,想來也不是凡品,不穿白不穿!
“歌兒,”千靈久夜飛身過來,擺出一副傷心難過的姿態,道:“你莫不是忘了,你以後可是要嫁給本皇子的,你怎能要這塊寒冰的東西呢!唉喲,本皇子這顆心,碎了~”
墨非離的眼睛眯了起來。
鳳九歌指著那瓊血樹道:“我覺得青羅妙香有句話並未說錯,這瓊血樹未曾飽食血肉之前,像極了墨閣主,飽食血肉之後,便像極了四皇子,一樣,危險!生命自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是以,您二位啊,我這柔弱小女子,可招惹不起!我啊,惜命!”
說完,鳳九歌便轉了身,朝著鳳恒信招手:“信兒,過來!跟姐姐一起走!”
千靈久夜瞪了墨非離一眼,甩袖轉身,朝著鳳恒信歪了歪嘴角:“這小兔崽子,可真礙眼呢!”
換來鳳九歌一記惡狠狠的警告:“千靈久夜,你若敢動我弟弟一根毫毛,我跟你沒完!”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鳳九歌才帶著鳳恒信快步走上前,千靈久夜亦大大方方的跟上,唯有墨非離仍站在原地,一隻雪色小鳥撲棱著翅膀飛過來,在他的眼前懸空而歇,很快就飛走了!
他這才走上前,有幾條瓊血樹的樹帶從休眠中蘇醒,“興奮”的探過來,卻在尚未觸碰到墨非離的身體時猛地縮了回去,像是受到了特別大的“驚嚇”!
穿過這條由血肉開辟而成的路,眾人卻再次傻了眼睛。
原來,這瓊血樹林的一邊是瘴氣毒林,另一邊竟是——荒漠!
一望無際的金黃細沙與大大小小沙丘,寸草不生,抓起一把沙子,還能感覺到太陽燒灼的餘溫,如血的殘陽隱沒之後,月便爬上了半空,暮色靄靄,荒漠裏開始起風……
“就地紮營吧!”鳳九歌道:“這荒漠裏晝夜溫差極大,夜間是無法趕路的!從此刻起,清查好你們的食物與水,來路已絕,前路未知,做好挨餓受渴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