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腳印(1 / 2)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人的一生都是在守候希望與不得不接受失望之中,望完一生。

灣嶺煤礦上的腳印

“池塘裏的魚兒∕在蘆葦荷葉水藻的叢生間遊弋不休∕池塘邊木棉芒果葡萄枝葉交叉間的鳥兒∕不時地從池塘的上空如箭離弦般地∕恰似討債鬼般地掠過水麵∕畫個慢慢泛大的漣漪,泛大,泛大著∕它倏地又穿過那嫋嫋升起的炊煙∕消失在遠方的天空∕魚兒,還在鳥兒口中不休地掙紮著∕淚流著?∕灣嶺煤礦山上的礦工們,在晚霞的懶散中也收工了∕他們衝著山腰上的娘們兒,打著響亮斷續不接的口哨兒∕娘們兒都揮著手中的手帕兒,迎合著招呼聲歡笑著∕礦工們娘們兒互相發著情挑著逗的聲音,頓時也響徹了∕整個煤礦山∕**著整個灣嶺煤礦山……一個老男人一個小女人∕也在這座名叫灣嶺的煤礦山上∕留下了許多許多許多的腳印∕女人的芊芊玉手穿著魚餌兒∕男人把魚線甩得老遠老遠時∕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水煙袋陶醉著∕女人鄙視的眼神裏透著溫柔∕她偷偷親吻著空氣中漂浮不定的煙灰∕女人精心養得田螺炒得香噴噴田螺∕在男人的口水中,一個個複活著∕那潔白的女人身體又赤裸著沐浴在月光下∕男人在放著哨∕正擔心著哪個冒失鬼的到來……汗水滴落著,在水草上滾動著∕螞蟻蚊子老鼠水蛇圍繞在他的身邊∕他一動不動地守候著,守候著女人∕女人在千萬裏的男人家鄉∕回憶著他們在灣嶺煤礦山的腳印∕小飯店裏池塘邊閣樓上芭蕉樹下∕都有他們數不盡的腳印∕女人在千萬裏的男人家鄉∕雪花飄著舞蹈著雪花卻不再融化∕又留下了他們彼此偎依的腳印∕一隻隻腳印∕一對對腳印∕一雙雙腳印∕走出了一個老男人與一個小女人∕一點點一份份一層層愛之印戀之痕∕這就是灣嶺煤礦上的腳印……”

嶺南的夏天,太陽常常肆無忌憚地暴曬著大地,好似真的要把大地作為美食烤熟,然後細細地咀嚼一番。

在遠方,一堆堆烏黑的雲塊,如發酵般越聚越多。

它們就像染發素一般,把所到之處的白雲統統都染成了濃重的黑色,並且又如海浪一般,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著對方,不停地翻滾著,翻滾著……終於,層層疊疊的雲塊徹底地籠罩住了,一座寧靜的煤礦山,還把黑色的煤礦山與自己的顏色完全融入了一體,隻有在雲塊飄過,後麵的雲塊沒來得及趕到的時候,才又可以看到煤礦山的麵容。

風也失去了往日的溫柔耐性,如剛嫁入豪門的那些乖巧小媳婦,終於熬成婆婆一般,隨時隨地它都要那麼無禮的吆喝一番,發泄一通。

煤礦山周圍的芭蕉葉,在疾風中痛苦地**著,**著,任憑狂風咆哮著,摧慘著自己。

這時,濃抹過的雲塊也開始過來湊熱鬧,集體向芭蕉樹壓了下來,緊接就是狂風暴雨,狠狠地向芭蕉樹發泄著,那些芭蕉葉不勝肆虐,一片接著一片,瞬間紛紛折斷於芭蕉樹上,片刻之間,狼藉一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息了,雨也停了,太陽又透過雲塊之間的縫隙,如頑皮的孩童,偷偷地向大地酒下了縷縷陽光,不過天邊仍舊堆積著零星的雲塊,它們好似又在商量著何時要集合,並且隨時再發出新一輪進攻的號角。

趁著暮色還沒有將至,樹上的鳥兒鳴於枝頭,不知的名的蟲兒飛於草木叢中,躲在池塘中魚兒,也在水底不時地吹起了陣陣泡泡,或偶爾露一下頭,張望一下天空,呼吸一下雨後新鮮的空氣,看一眼繽紛的河岸,最放肆的,還要數那些跳上荷葉上和水岸邊,成群結對的青蛙了,它們都鼓著下巴,一鼓腦兒地無休止地呱呱地亂叫著,遠處一望無垠的青青稻苗,也開始慢慢要開花抽穗了。

還是讓人不禁想到,待那秋高氣爽時,一定又是一番好景象。

“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雨後的煤礦山,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這座煤礦山,大家都稱它為灣嶺煤礦山,也許它得名完全是粘了灣嶺村的緣故,因為它的位置剛好位於灣嶺村的村頭。

當然,灣嶺村的村名,是不是因為此地有個灣嶺煤礦山而得名,這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這一切追究起來,也不再重要了。

這就好比多年的老夫老妻,在自己的滿堂兒孫麵前,大講他們當年的情史,最後談起了誰追誰的時候,一切都顯得不再重要一樣,畢竟孩子都生了一大群了,他們還正在廳裏打著鬧著那。

其實,嚴格來說,這座煤礦山並不能稱為煤礦山,隻是山上盛產與煤碳差不多顏色的黑石頭,再說山頭也不算太高,倒不如講,這是一大片黑礦石,堆成的高些的山崗,在這片規模也算不小的煤礦山的中央,原本有一片窪地,大約五六十畝的莊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