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七歲那年,被林思送到了學校去讀書。林思希望小海龍能在學校裏學到有用的知識,更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成為人中龍鳳。
但是,漸漸長大的海龍並沒有遂了林思的願。相反,海龍就像是一個來討債的冤家,給這個無比善良的母親帶來了許多說不完訴不盡的傷心和失望……
花草樹木寥廓的校園裏,海龍看著用泥磚泥瓦砌成的破舊教室和塵土飛揚的操場,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耳邊隱約傳來華珍帶著哭腔的聲音。
“把我的筆還給我!”
壞了!華珍被人欺負了!正在遐思的海龍像獵豹一樣竄進教室。
“華珍,誰欺負你了?”海龍內心著急萬分,看著臉蛋圓圓,胖得可愛的華珍問道。
華珍一下子變得底氣十足,就像找到靠山了一樣,指著人高馬大的男同學衛新,說道:“他拿了我新買的鉛筆。”
“什麼嘛?這是我在下課的時候,在地上撿到的。”一臉無辜的衛新坐在搖搖欲碎的桌子上衝海龍說道。
海龍替華珍擦去臉上的淚水,淡淡地朝衛新說道:“把鉛筆還給她。”
誰知,衛新變得理直氣壯地說道:“地上撿的寶,沒錢拿不到!”
“衛新,我再說一次,你把鉛筆還給她!”海龍克製著自己即將暴發的怒氣,臉上卻綻放著可親可敬的笑容。
衛新看了看瘦小的海龍,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回答道:“我就不還給她,你又能怎麼樣?”
“衛新,如果你不還給她的話,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海龍的臉上依舊一副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
衛新沒有發覺海龍泛紅的眼睛裏,隱藏著的危險,依舊囂張地說道:“球!你以為我怕你呀!有本事你過來拿呀!”
海龍大聲說道:“**的!老子今天弄死你個龜孫子!”。
突然,隻見他正說著話的時候用一雙小鐵拳像狂風暴雨般打在了衛新的眼睛、鼻子、門牙上。
看到來不及叫喚的男同學滿臉血癱倒下去,他感到不解恨,又飛快撿起一個墊在桌子下的磚塊朝男同學的頭部猛砸!
看到發瘋發狂的海龍和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同學,華珍和其他同學都被嚇傻了,整個教室一下子靜得隻聽見快蹦到嗓子眼的心跳聲。
“快跑啊!海龍打死人啦!”不知是誰先哭喊出的一句話,瞬間打破剛才的死寂。
等大家反應過來後,才爭先恐後哭喊著飛奔而逃。
海龍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男同學,他沒有絲毫的慌張,就像一個懲惡揚善的大俠一樣,從容地走出了殘破不堪的教室。
聞訊而來的思苗老師,看到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學生,嚇得驚叫起來,臉色煞白煞白的……
……
誰知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上次打人事件剛過了一個月,海龍又在學校把一個同學的當門牙打掉了四顆。
原來星期一早上,海龍穿著母親改裝過的女裝褲子,興衝衝地去上學。
不料,他剛到學校就被眼尖的同學家勁發現,這個家勁不但一路尾隨嘲笑,還跟到教室後又大聲叫喊,結果引來幾十個同學的圍觀和羞辱。
當時,異常委屈且無比憤怒的海龍又揮動自己的小鐵拳,直接把那個同學的當門牙打掉四顆。
那時候,海龍家裏很窮根本沒有餘錢給海龍買新衣服,林思隻好將海龍姐姐穿過的衣服改改給海龍穿,誰知竟會帶來這樣的後果。
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在海龍的心裏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痕,導致他步入社會後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後淪為囚子長達近二十年。
次年,非常疼愛海龍的班主任思苗老師受海龍三番兩次的“打人事件”影響,被迫調離了東水小學,海龍從此變得更加叛逆。
直到三十多年後,海龍才見到已經白發蒼蒼,當年無比疼愛自己的思苗老師。
沒多久,由於學校裏沒有了思苗老師的“嚴加管束”和大哥二哥嚴厲的督促,海龍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逃課、打架等其他不良行為接踵而至……
有天早上,海龍打著去學校的幌子,走到半路把書包往村後那碩大的桂圓果樹的洞穴裏一塞,蹦蹦跳跳朝著摩天嶺跑去。
摩天嶺南麵周圍雲霧飄渺,右側的一個低穀,山茶花、稔子花、金銀花、玫瑰、百合、白蘭花、杜鵑花、木槿花在不屬於自己的季節競相綻放,籃球場大小的山穀就像一個被刻意裝飾出來的花籃,山穀裏馥鬱的濃濃花香,惹得許多奇異、色彩斑斕的彩蝶繞著山穀滿天飛舞。
一處空曠的草地上,一個身高一米五左右,麵色黝黑的小男孩揮汗如雨,正在快速打出一招“雙龍搗海”。
一個麵如嬰孩,胡子頭發雪白,像是憑空出現的老者,手裏拿著一個昏黃的瓷壇,優哉遊哉向小男孩走去。
“臭老頭,你怎麼又自己偷偷喝酒呀?你昨天說的話也不算數了嗎?”看見獨自喝酒的老頭,小男孩停下來,用稚嫩的話語說道。
老頭聽到小男孩喊自己臭老頭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地說道:“臭小子,你想喝酸果子酒嗎?”老頭說完,舉起瓷壇喝了一口酒後,又說道:“哎呀!嘖嘖,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