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沒說錯吧,你什幺都好,就是''大女人主義''了些。\"他將鑰匙拋向桌麵。
\"你,什幺都好,就是大男人主義得令人氣蹶。\"她這會兒可是眉兒彎彎、眼兒邪邪、嘴巴直咧到天邊,一臉算計。
\"小眉,算我甘拜下風。我這次來紐約的確是有些公事,再順道來,不,是特別來探望你。\"他的笑總有這幺點森冷,不是刻意駭人,但卻常讓不了解他的人感覺如置身在冰窖之中。
\"你哦,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前妻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幺沒愛上你的原因了。\"含笑的波芒在她眼眶中晃漾。
\"為什幺?\"順著她的話問道。
\"因為……你的人和你的外表一樣——\"她認真地睇視著他無可挑剔的俊顏,有幾秒鍾不知如何形容。
他實在是個俊美如畫的男子,讓人嫉妒的是在雋卓的外表下,連才氣與智能也在眾人之上。
她突然辭窮。
山口嚐君幽渺晃首,\"一樣無人可及,所以你不敢高攀。\"自信中還有刻意趨離他不想正視的問題。
\"正經點,我現在知道怎麼形容了。\"水灩灩的笑容有股了悟的勾勒,\"俊美得不真相。\"
山口嚐君突發朗朗大笑,\"這是什幺心態?人好也被嫌?唉,我幹脆改當黑社會老大好了,總會有幾個誓死愛戀我的女人。\"又開始混淆她的視聽。
\"你永遠不會愛上那些女人的。\"她十分肯定,黑眸有著一貫的冷靜。
他有些震驚。這個\"小\"女人,果真是不可小覷,聰明、冷靜,卻又要命的絕美。可是,他永遠不會愛上她,理由——
他們像哥們、也像知交,永遠平行,卻彼此關懷。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好了,我要走了。天色已晚,我怕,待會兒門外的人,會認為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山口嚐君神色自若地站了起來。
門外的人?紀孟然又折回來了?
倪黛眉蹙著眉心,對於山口的話,她從不曾懷疑,這個人真的很神秘,仿佛十裏外的聲音也能聽;尚未發生的事情也能預知,就連半死的人也能醫活,總之,就像耶穌時期的\"法櫃\"般奇詭,沒有人能真正窺其真貌。
\"是誰?\"她知道他的聽力絕對無誤。
\"我走後,你不就知道了。\"山口言笑之間全是詭幻。
她目送山口離開,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因為山口不會任危險加諸在她身上,想來門外之人該是一個熟朋友。
\"請進。\"她對著門外喊道。
今晚真熱鬧啊,客人是一波接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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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人顯然很驚訝。在他來不及現身時,倪黛眉就\"請\"他出來。
這個身材高挺、氣質冷峻得近乎冷血的男子不再躲藏,悠然地從黑暗的枝椏下走了出來。
再見他,倪黛眉暗驚,光用\"英俊\"形容他所散發的魅力,實在不足描繪其十分之一,他是那種冷得優雅,舉手投足自然流泄出不凡的氣質與知性的男人,尤其渾身橫溢的霸氣、昂揚的英姿,更為他憑添一股貴族的氣質。
上蒼實在太厚待他們紀家兄弟了。據說,他們紀家六個子女個個俊美絕倫、美麗絕塵,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紀斐然忽而凜然。上次在紐約市警局,他怎幺沒感覺她有這幺\"旖旎''的一麵。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研烈的氣息,囂張地彌漫在屋子裏。
\"大伯,你這麼無厘頭圩丟個問題給我,教我該怎幺回答你?\"吟吟笑態問,嬌態生媚,令人未飲先醉。
\"等我弄明白你的意圖再叫也不遲。\"他可沒因她的嬌媚而軟下心腸。
\"意圖?什幺意圖?你的話越來越玄了。\"她眨著天真無辜的眼,仿佛紀斐然講的是外星話。
\"你對孟然到底是何居心?\"陰霾的眼眸,頗有山而欲來風滿樓的狂囂。
\"哦,是這事啊,早說嘛。\"她繼續擺出皮勁兒,\"還會有什幺意圖?不就是兩情相悅,願結連理嘛。\"她故做醉意醺然的模樣。
紀斐然擰著臉,頗不以為然。
\"不信?\"任誰看了紀斐然的表情,都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嗯,聰明,紀家的人果然不同凡響,斂了斂輕挑的神情,她終於\"率真\"演出,\"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紀斐然還是那張撲克牌的臉,不以為動。
\"也許你會認為我這幺一個結過八次婚的女人,哪懂得什幺叫愛,但是你是否反向思考過,也許是那些男人不知如何珍惜我,所以沒能天長地久?\"她的律師本能又揮灑無遺。
紀斐然依舊無語,隻是牢牢地盯著她,一眨也不眨。
她真的很\"特別\"!
他相信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每一次眼波流轉就是一種心思,錯過任何一瞥,都可能謬判一個人的是非。為了老三,他可得好好盯牢她。
\"其實,你相信不相信我和孟然是否真心相愛,對我而言根本不是問題;我在乎的是,你背後的''使命''。伯父伯母年紀大了,總不能讓他們提心吊膽吧?畢竟能真正做到''兒孫自有兒孫福''的父母少之又少,我能體會他們的心情。\"她的聲音依然力持輕柔。
好個心思剔透晶瑩的女孩!
向來不輕信人的紀斐然,突然有些動容,\"那你深夜還招待其它男人,總不是熱戀中的女人會做的事吧?\"他暗指之前剛走的俊挺男子。
\"剛才那個人是我的前夫之一,他知道我將再婚,所以將大門鑰匙拿來還給我。\"她說得理直氣壯,完全沒有不可告人之勢。
\"那為何還嘻笑怒罵充窒屋梁?\"廣他的疑心再起。
\"孟然已是個大人,你這幺''保護''他,他是否會覺得自己無能?有誰比我們更清楚,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如果這是場騙局,誰說輸家一定是令弟?我賠上的何止是另一道不良婚姻的記錄?\"她倪黛眉手無縛雞之力,卻有三寸之音,每句話都說到刀口上,針針見血、字字創骨。
對於她的說詞,他該相信的,但就是感到一絲不對勁兒,眉頭不自覺地蹙在一起,腦中盛載著迷惑的思路。
倪黛眉自忖,不說服他,紀家人勢必會不斷地\"騷擾\"他們的婚姻,她決定使出最後手段,\"好,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索性讓你明白令弟兩件私事,也許你會心安些。\"
他眼一挑暗忖,她葫蘆裏到底在賣什幺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