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仙娥,竟敢對本上仙如此!”靜殊用力一甩,祝餘被甩出一步開外,身子也翻了個兒,後腦勺恰好碰到路邊的石頭,疼的眼冒金星。
靜殊抖著左手腕,道:“看你瘦瘦弱弱,不想牙口如此厲害。”
靜殊見祝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忙過去喊道:“喂,你死了沒有?”
祝餘依舊直挺挺的躺著。
靜殊心裏暗道:不好,莫非自己剛才沒注意手勁,下手重了些。
靜殊忙近前查看脈息,卻被祝餘一手扣住,使勁一拽,靜殊就這麼趴在地上,驚得旁邊花叢一陣晃動。
靜殊看著近在臉前哈哈大笑的祝餘,想起平時天樞星君常念得酸詩: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想至此處,靜殊眉毛不由得跳了幾跳。
祝餘見靜殊呆呆的看著自己,伸手在靜殊眼前揮了幾揮。靜殊抓住祝餘的手,又見祝餘頭上沾了花瓣,欲伸手除去。
祝餘怕靜殊幻出那把散著紅光的劍來,忙伸另一隻手格住。兩人就這樣相對而躺,雙目相對,一時無話,唯有小風吹過,惹得周圍花木簌簌作響,又有花瓣順風飄落,散落四處。
這時耳邊飄過來婉容的聲音,祝餘忙掙紮起身,誰知靜殊不僅不鬆手,還念了個隱身訣。祝餘又張嘴欲喊,靜殊情急之下,堵住了祝餘的唇。
祝餘隻覺唇上一涼,還未喊出的話被憋回喉嚨裏。靜殊的臉盡在咫尺,微翹的眼尾藏著笑意。
祝餘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又覺得硬碰硬就是拿雞蛋碰石頭,最後死的肯定是自己。靜殊見祝餘眼珠子亂轉,輕道:“閉上眼睛。”
祝餘眼珠子一轉,便不再掙紮,等到靜殊放鬆下來,牙齒一用力,口中血腥氣蔓延開來。
靜殊疼的推開祝餘,捂著嘴道:“你是和哮天犬一類的吧!”
祝餘擦著嘴道:“是啊,專咬你這種為非作歹的登徒子。”
靜殊兩千多年來第一次被人說是登徒子,氣得哭笑不得:“既擔了登徒子這個名聲,若是不行些登徒子的事豈不是虧大了。”說著靠近了祝餘幾步。
祝餘見靜殊真耍起無賴,忙轉身欲逃,被靜殊伸腳一絆,又趴倒在地。
祝餘也不起身,隻道:“若是有上輩子,我一定欠你幾萬兩銀子。”
靜殊蹲下身去,問道:“銀子是什麼?你為什麼欠我的?”
祝餘吐出嘴裏的塵泥,悠聲道:“天下沒有銀子辦不到的事,至於欠你,就是個凡間的說法。”
靜殊“哦”了聲,問道:“你,準備趴在地上一夜嗎?”
祝餘應聲道:“要你管!又沒趴在你府上,我愛趴多久就怕多久。”
靜殊抬頭看看四周,今兒的月亮未免太亮了些,一切都收在眼中。靜殊三分威脅七分哄道:“巡邏的天兵就要過來了。”
祝餘臉皮雖厚,但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呆在一起,還衣衫狼狽,若是傳出去,隻怕自己以後有的煩。
想著便慌忙起身,不料腿上一疼,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靜殊玩笑道:“你沒事吧,不就是摔了一下嗎?至於這樣要死不活的嗎?”
祝餘聽到靜殊嘲笑自己,硬生生將眼淚忍了回去,拾起地上的石頭砸向靜殊。
靜殊閃身一躲,見祝餘臉色蒼白,便知自己剛才玩笑開的有些過了。
祝餘忍著淚道:“我上輩子一定不是欠你錢,是欠你一條命!”
靜殊厚顏無恥道:“這可是你說的,本上仙記下了。”
祝餘聽了這話,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我…….真的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仙。”
靜殊蹲下身去,神氣道:“今天本上仙也算帶你見了世麵,要怎麼答謝我?”
祝餘正想回嘴,巡邏天兵的腳步聲離這裏越來越近。天兵手裏拿的照妖鏡反著月光,照的四周明晃晃的刺眼。
祝餘慌道:“快扶我起來!”站起身後,左腿疼痛難忍,便想著抓到一個人總比抓到兩個人好開交,況且還是孤男寡女的兩個人,於是轉過臉對身側的靜殊說道:“你趕緊跑!”
靜殊乍聽此話,未解其義:“你怎麼辦?”
祝餘覺得自己要哭了:“你怎麼那麼多話!”
靜殊聲音又高了兩個調,慷慨激昂道:“丟下你一個弱女子,這以後傳出去豈非讓本上仙顏麵掃地!”
這一番話說下來,周圍的天兵迅速向兩人所在的地方靠攏。祝餘拿起地上的背簍,急道:“你背著我!快!”
靜殊這才露出笑容:“你早這麼說不久好了。”說完背起祝餘一溜煙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