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靜,她好動,兩人若有機會獨處,多半是他在看書。她實在無趣,也隻能硬硬地憋著不言語。

他若公務繁忙回院子晚了,即便兩人沒住在一個屋子,她也會打著瞌睡等他歸來,直到那邊兒熄了燈,她才去歇息。

甚至成親已有半年,他們始終沒有圓房,公府內外都是風言風語,她也沒有往深裏想,隻以為樁樁件件的事情趕得太巧,才至於此。

後來,又趕上她染了風寒,將圓房的日子一拖再拖。

那段時日裏,宋溫如一天數次詢問她“身子可好些了”,在那個時候王逍瀟還以為這是一段好姻緣,宋溫如這反應大約也是情動了吧。而她亦不能免俗,日日對一張溫雅如斯,清雋俊美的臉,怎能不心動?

她還不認為是“火坑”。

直到有一日,她無意撞見她那人人口中端方持重的好夫君,居然在一方幽密之地與一女子私會。

“今晚,我不允許你和她在一起!”

彼時,王逍瀟無意中偷聽到這位女子的言語,眉頭猛然一跳,不知宋溫如和一個女子在幹什麼,更不敢猜想是什麼身份的女子,居然可以這樣明目張膽地要求一個丈夫遠離他的妻子。

她的本能告訴她,即便她是這個女子口中的“妻子”,她也不能闖進去質問。

一息的沉默之後,就是宋溫如的一聲輕“嗤”,未等王逍瀟琢磨自己丈夫的用意,他人已走出,立在她的眼前。

四目相對,他垂眸盯著她,旋即緩緩開口:“你聽進去多少?”端雅的姿容之下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沒有情緒,沒有表情。

她沒想到,自己反而成了那個被質問的人。

“你,聽見去多少?”宋溫如再次開口,聲音有了頓挫,顯得愈發硬冷。

王逍瀟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袖,指甲狠狠地鉗進皮肉裏,好像也沒那麼疼。“我什麼都沒聽到。”她不敢再看他,垂頭隻盯著自己的繡鞋。

“你不該來這!”一向柔潤的宋溫如居然沒有掩飾自己情緒,不悅地皺起長眉說道。

當晚,她沒有迎來與宋溫如約定好的圓房,而是好了幾日的病,忽然又席卷重來了,來勢比上次凶猛得多。

恍惚之間,她看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床邊,暗色的輪廓不甚明晰,反而映襯著他的臉頰線條凸浮有致。

那人道:“逍瀟,我願與你長久,但平都公主不願,剛才你將我們的話聽見去多少,她都不會放過你。事關皇族辛秘,不是你我能擔得起的。”

“……所以,你隻能先遂了平都公主的願,先死去。”

“別怕,你隻是假死,待你再睜眼,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王逍瀟原想著,他給她的交代,該是讓她假死之後,給她安排一個去處,等有來日,他會去接她。

可再睜眼,入目皆是一團漆黑,空氣潮悶,彌漫著土腥的味道,她伸開雙臂,感到自己被封閉在了狹小的空間裏。再傻她也該曉得了,自己原來還在棺材裏。

她用雙手奮力向上頂,棺蓋微微鬆動,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