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扣住他的手腕,攫住他的視線,我們目光相鎖,他清靈的黑眸一抹迷霧瞬間碎裂了。
“你喜歡他。。。?”他銀齒輕扣,唇上血色漸退。
“惟。。。”
“在藍星酒吧,凱琳是來找我的。可是你知道我跟她。。。”他反手握住我涼寒的指尖,喉間充血,聲音沙啞得很無奈。
我甩脫他,抽手出來,冰刃般的眸光截斷了他。
“我該知道什麼?為什麼要對我解釋!你不需要這樣!沒有必要這樣!是,我知道不隻你與她,你於任何女人都不會有任何曖昧!因為,你根本喜歡男人!喜歡那個叫‘焉’的男人!”
我一口氣說完,下闔抖得像含著滾燙的蠟油!話既出口,已後悔不疊。我該知道,這番話自然是傷了他,可也將自己數日來千方百計隱藏的幻夢拉到了陽光下。曖昧!哈!我不得不讚服自己用詞的準確!蘇青青,你這個惡魔的棄嬰,果然蛇蠍般冰冷,魔鬼的心腸!
“青青。。。”千言萬語哽在喉間,不說,不是;說了,更不是!
寧惟汐一雙黑眸越來越深,凝粹的寶石一般,水霧已在那純潤的眸湖上囂張地彌漫,然後,他忽然把頭一低,孩子般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重重地扣齒,狠狠地用力,殷紅的血珠悄無聲息地漫透出來,充盈了他的皓齒,瀲灩的血滴沿著唇角滾落,留下一道折折印痕。它衝擊著我的視線,心間像注滿沸騰的鉛水,它將那凍凝已久的心房拉向深淵,又突然炸開,沸騰的熔水和進我的血液,腐骨,噬心,穿魂。麻木的靈魂已經感受不到那錐心撤骨的疼痛!我想要闔目,眼眶卻滿漲得酸疼,骨梗在喉難以言語。。。
最後,我將心間翻湧的駭痛生生壓下,安靜地取出醫藥箱,略帶蠻橫地攫過他的傷手,精心地上了藥,包紮好。他聽話地坐在那,乖巧的孩童一般。
“你看,我就是總有本事不斷給人帶來傷害!越靠近我,傷得就越深。我甚至不用自己動手。。。”我輕嘲慢諷,像極了憤世嫉俗的魔女。
他喉頭滾動了兩下,欲言又止。
我婉然笑開,“怕了吧!”
寧惟汐凝住那簇豔紅的大馬士革玫瑰,然後慢慢將目光滑移到我臉上,眸中極光一耀,盛放的煙花一般,唇瓣緩慢而溫柔彎起,專屬於他的輕顰笑容流光夜雪般在我眼中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