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報警電話永遠是暢通的，印象中從來沒有過占線。即使，在英國一位目盲之人過馬路也可以打這個電話求助。
電話撥通不到十分鍾，隸屬倫敦大笨鍾警局總部的戈登（Golden）探員就帶著兩名助手驅車趕來。
戈登將周綸單獨帶到她的房間詢問了半個小時，兩名女助手隨後檢查了她的身體。
“放心吧，從現在起案件已經建檔，由倫敦警察總局—我和我的助手們展開調查。但是，你們知道，調查和取證都需要過程。有任何問題我會再來拜訪，當然，周女士需要很大的勇氣來配合我們的工作，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戈登探長的承諾更像是安撫。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哄著周倫睡下。將三人送到門外時，戈登突然把我拉到一邊，“蘇小姐，請照顧好你的朋友，她的情緒很不穩定。另外，這件案子。。。可能比較棘手。。。因為你知道，你的朋友事後完全地清洗過身體，所以。。。我們沒有搜集到有力的證據！但是，我們還是會努力！不過，目前看來，情勢對那位戴先生很有利，請盡量平複周小姐的情緒。。。”
“戴天！”
我機械地望著蘇格蘭籍探長嚅動的唇齒，再聽不到隻言片語。腦中似藏著個飛機場，轟鳴之聲震耳欲聾，不能思想，不敢思想。。。
天色黑了下來，我做了意大利麵，周綸依舊沉睡著，我也沒什麼胃口，胡亂墊了些，便依在窗前，望著街燈出神。
街燈是保留下來的十九世紀的文物。從前，讀柯南道爾小說的時候常常幻想這種燈的樣子。想象中，總有個天使住在燈罩裏，澄黃的光暈便是天使的眼眸，若是下雨了，街燈裏便也凝了一層水汽，連天使也流淚了呢。
空中墨色濃重，今晚沒有星光，也看不見天使的羽翼。
門鈴響了。
我踢著拖鞋，緩慢地挪到玄關去開門。
“青青。。。”清甜醇和的聲音，如此熟悉，我的眼眶立即盈了一層淚霧。
“惟汐。。。”我低著頭，淚珠在眼眶裏打轉。“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低低歎了口氣，將我擁進懷裏，哄嬰兒般輕輕拍撫我的肩背。
“他們帶走了戴天！我聽說了一些，心裏擔心你。。。沒事的，我在你身邊！讓我們一起來想想辦法，怎樣麵對這糟糕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