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策看見白慶憶的新裝飾,張嘴吐出兩個字:“幼稚。”
欸,是不是還沒說過任策是誰?
白慶憶孤身一人在外,工資隻夠租一間舊區的老房子,而舊區是犯罪的溫床。
七月的一個雨夜,白慶憶買完書回家,看見單元樓下躺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雨水衝開滿地猩紅,一切都是觸目驚心的熟悉。他蹲下身撥開男人的頭發,雙眼緊閉,盡是血汙,還有氣。
白慶憶把他背回家中,沒有打120。畢竟他整個肩膀都是花的,非常社會。
他就是任策。
白慶憶不懂急救,一邊百度一邊學。大概因為下手小心又輕柔,沒太折騰這人,或是因為他的傷並不致命,而且本身體格強壯。第二天他就徐徐轉醒,守了一夜的白慶憶連忙給他遞上熱水。
任策沒有著急喝,雖然他喉嚨咳得快要幹裂了。
白老師與他警惕的目光對上,又看看他的大花臂,哦了一聲,放下水杯蹬蹬蹬地跑出了房間,不一會兒捧著一堆證件回來。
任策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張“春天幼兒園教師證”。接著聽他說:“我有名有姓有工作。你昨晚滿身血地躺在我家樓下,出於人道主義我把你帶回了家,沒有別的原因,當然也不會害你。”又把水杯往前一遞。
任策遲疑片刻,又仔細看了看教師證和白慶憶,確實是同一個人。
幼兒園老師……
他接過了水。
在撿回來的陌生人蘇醒後,正常人的第一個問題一般是:“你叫什麼名字?”
但是白慶憶第一句問的卻是:“你想喝玉米湯?還是白粥?”
他不想和這個人扯上太多關係,本來撿回一個帶傷的人不求醫不報警就很危險了,何必多生糾葛,問了名字感覺像多了一層關係,還是趕緊把他喂飽送走吧。
任策答非所問:“再給我一杯水。”
白慶憶照做,看見他急迫灌水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慢點喝,會嗆到的。”
他果然咳嗽起來。
白老師無奈地幫他順氣,“你看看,不聽話。”
一大老爺們,被這種寵溺的語氣罵不聽話,咳嗽得更厲害了。
白慶憶給他換藥,再次證明了他確實是個幼兒園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