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物(1 / 2)

太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將形體隱沒在山巒之後,隻留下一片黃昏給那些仍在工作的孩子們,為他們提供一天中最後的微薄助力。

幾個六七歲的男孩提著母親親手編織的竹籃,借著黃昏僅有的光亮在小路上尋找著什麼,小心翼翼地放進竹籃。

男孩們居住在康尼爾,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村子三麵環山,翻過南邊的無名山脈就是一望無際的森林,這條小路是小村通向外界的唯一途徑,也是煤車出入的必經之路。孩子們每天黃昏時撿煤塊,清晨賣出以換取一天的配菜——廉價的鹹菜和蘿卜幹。

生活雖然艱苦,但人們保持著樸實的心態幸福地過著小日子。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樸實憨厚,也不是所有人都幸福快樂。

一個單薄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男孩們嚇了一跳,試探性叫道:“喂!是誰在那?”

那人轉頭,臉上的疑惑變為些許恐懼,披肩的黑發,過長的劉海遮住眼睛,清秀稚嫩的麵孔讓人分不出性別,大致猜測是五六歲的年齡,破爛的衣服宣告了他的家境。

領頭的男孩眼神轉為鄙夷。他是村長的獨苗,從小被捧在手心哄著長大,脾氣愈發惡劣,出過一次村子回來後更是變本加厲。眼前的人他認識,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孤兒罷了。

男孩向前踏出一步仰著頭態度傲慢:“寂天,乖乖把你的煤塊交給我!”名叫寂天的男孩咬咬下唇,糯糯的嗓音夾雜著咳嗽聲響起:“張揚……這是我僅有的收入了,咳咳…能不能…”

張揚把臉往下一拉:“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交出來囉?”寂天抱緊小小的竹籃,不住地咳嗽著,小臉泛著病態的白。張揚身後的兩個孩子蠢蠢欲動,寂天自然清楚他們要幹什麼心一橫向東跑去。

兩個孩子見狀追了上去,瘦弱的寂天很快被撲倒在地。竹籃滾出老遠,籃裏的煤塊散了一地。張揚掃了一眼:“切,居然隻有這麼點。”轉向試圖掙紮的寂天,目光在他遮住眼睛的劉海上徘徊,勾起唇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聽說你天生有眼疾不能直視強光。那麼把遮光的劉海剪掉會怎樣呢?”

寂天怒火攻心原來蒼白的小臉因為憤怒反而紅潤起來。“混賬!”幾乎從牙縫裏擠出的字眼卻被稚嫩的嗓音變得像貓崽的嗚咽,沒有半點威力

天色漸暗,張揚手中的小刀反射著今天最後的日光,笨拙地斬斷一縷縷黑發,緊閉的雙眼一點點露了出來。

輕顫的睫毛,小巧的鼻輕輕抽著,粉嫩的唇倔強地抿著,小臉泛著不自然的紅,稚氣未脫的臉煞是可愛。

張揚愣了很久,好不容易回神,收回小刀:“沒想到這廢物的臉還蠻好看的,嘖,可惜長在了男人臉上。”說完還一臉惋惜地搖頭歎氣,帶領其他人在黑暗中回到村莊。

走在隊尾的一個小男孩頻頻回頭,像是於心不忍又偷偷折返塞給寂天一把生鏽的匕首:“寂天,這個給你…呃,把頭發理理吧。抱歉,沒能幫上忙。”男孩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發現他這一舉動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回歸隊伍。

寂天趴在原地,十指嵌進土地,鮮血染紅了土壤。

這裏是帝朗大陸的落日帝國,一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寂天今年六歲,從小體質非常糟糕。在五歲舉行魔力覺醒時一鳴驚人——他是全村唯一一個可能成為法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