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海防塞防?(1 / 2)

說實話為了今天早上的朝會,德宗昨夜可是很下了番功夫的,雖然眼下的局麵,自己要搞出什麼動靜出來是不太可能的,但畢竟是自己的初次臨朝,總還是要有點敬業精神吧。然而朝會開了一個多時辰,德宗皇帝的心中卻是陰雲密布,要不是想到當年雍正皇帝的那四個字:戒急用忍,早就拂袖而去,任由那幫子大臣們鬧去。不過自己是個孩子要是自己走了,那代表自己聽懂了,兩宮皇太後會怎麼看?於是乎自己就慢慢的聽他們扯皮吧。

朝會的最大起因還是為錢,各地要求調撥賑災的錢糧,河工水利的用度,連帶著李鴻章上的請求朝廷為福建水師(北洋水師還未成型)添置槍炮和維修機器撥款的折子。這些個事情原本也是今日朝會中的應有之議,所以一開始德宗隻是靜靜的聽著,想看看這些大臣們中間,有沒有人能夠拿出什麼切實可行的辦法出來。

聽了一大半後,德宗皇帝忽然發現自己還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按照前世的慣性思維在思考,照他的理解,所謂朝會奏對的格局,就是各部大臣把要向皇帝請旨的事情,在朝會上作一個簡要的說明,由大家發表意見,最後是皇帝,這兒是兩宮皇太後集思廣益聖躬獨斷。然而今兒德宗真正坐在養心殿的金鑾座上,才發現事情比自己原本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先是軍機領班大臣恭親王奕,出列把最近朝廷急需辦理的事務簡要的陳述了一番,然後是各部大臣依次發言,本來並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是朝會進行了一半後,原本的奏對便演變成為各部的相互推諉和攻擊。

山東黃河潰決一事,山東巡撫上折要求戶部調撥錢糧,戶部表示年前已經撥了筆款子過去,現在沒有此項預算,並指責工部年前沒有對河道進行疏通修整,工部則表示維修河道應由山東河道總督負責,更有都察院的幾個禦史義正詞嚴的站了出來,要求吏部追究當地官員的責任,再加上其它的幾項事務,一時之間是鬧的不可開交。德宗聽了半天終於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些個大臣官員除了推卸責任外,其實壓根就沒有真正想過要如何去解決問題。連帶著那幾個軍機大臣都是一式的態度,大不了把問題都一股腦的擺到自己麵前,反正最後是皇太後聖明乾剛獨斷。可老子又沒有權力又沒有錢,還斷個屁啊。

這心裏的邪火才剛剛被壓下去,戶部尚書翁同龢又出列奏道,“福建水師添置槍炮一事,目前朝廷急需用錢的地方很多,並無錢款可撥,似可緩行之……”話音還未落,便有禦史言官和各部官員緊接著出列奏稟,言福建水師未建尺功,徒糜朝廷糧餉,且福建水師上下貪汙成風,驕縱不堪,不足以堪為大任。

德宗暗暗看了一下,這些個大臣現在有一小半都是翁同龢的門生故吏,說白了還算是自己口袋裏麵的人物,今日在朝會中忽然發難,竟全是衝著李鴻章去的。想想都替自己那位前任惋惜不已,朝廷大事,豈可因私廢公到如此兒戲的地步?兩宮皇太後也有些不明白,戶部何至於缺錢缺到了這個地步?

慈安不禁問:“翁師傅,戶部為何一點錢也拿不出來?”翁同龢自然有數道:“回皇太後,戶部的庫存和賬目,一直以來都不相符合,這是從聖祖皇帝時候就有的弊端。且這些年朝廷開支又日漸增大,軍餉和旗人的錢糧就占去了朝廷收入的絕大部分,再加上各種賑災應急的用度,戶部雖展轉騰挪,但實在已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是老臣無能。”這時候慈安總該說些什麼表示一下吧,於是道:“翁師傅為大清盡心盡力,哀家豈會責備。”這時候,軍機大臣剛毅道:“太後,眼下永定河,又要決口,情勢危機啊。”“什麼?永定河又要決口。”

慈禧道“永定河前些日子差點把京城淹了,今兒個又要決口,工部是怎麼做事的?”工部尚書趕緊出來道:“稟太後,非工部人無為,而是前些日子戶部吃緊,永定河未完全整修,以致有今日之禍。”“一切都是沒錢,大清到了這種地步了嗎?”慈安傷感的問?“臣等無能”這時候洋務派重臣左宗棠站出來道:“太後臣有事稟奏。”兩宮皇太後一看朝中兩大支柱之一的左宗棠,於是道:“左中堂快快請講。”德宗皇帝一聽,“左中堂”,一定是左宗棠了。於是睜開眼,左宗棠卻是一身正氣,道:“聖上,太後,自同治五年,我大清南疆,北疆即被浩罕國占領,同治九年,伊犁又被沙俄侵占,我大清西北芨芨可危。”“竟有此事?”兩宮皇太後很明顯不知道。

慈禧問道:“李鴻章,怎麼回事?”李鴻章道:“回太後,臣以為西北偏僻之地,自高宗收複,每年要在哪兒耗費三百多萬兩銀子,不如棄之而重海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