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吧。”
詢問室裏，封閉的空間，壓抑的讓我有些透不過氣。
這樣的架勢是我從未經曆過的，我的手指絞在一起，心亂如麻。
後悔麼？不，我絕不後悔。
這件事，我最多隻願意承認我的衝動。
“慕小姐，你現在犯的是故意傷人罪，或許我可以再給你科普一下法律條款，你這個罪可大可小，輕了說三年，重了說死刑。”
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在我麵前大力的拍著桌子，一疊資料被他扔在我的麵前。
我沒看，我也不想看。
因為我知道，那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法律我多少也是懂一點的，畢竟這麼多年，顧西佟給了我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
但那些終究是紙上談兵，落實到現實中，我顯得荒亂。
死，在我這個年齡來說，太過殘忍了。
我還不想死，而且，我也舍不得顧西佟。
我其實沒有想過，我昨天的行為，會在今天給自己造成這麼大的劫難。
這樣的後果，遠超於我之前的所有預計。
“慕小姐，拒不配合，並不是什麼聰明的選擇，有自首情節，才能酌情量刑。”
坐在我對麵的男人故意加重了同我說話的語氣，我隱約感覺的出，他在同我打心理戰。
他很老練，想來這樣的場麵他已經司空見顧，他完全不著急，就那樣在無聲中，同我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我倍感煎熬。
我的心很亂，我不想開口。
在這一刻，我是真的有點害怕。
“喲，中午時間到了，我先去吃個飯，慕小姐不用著急，你就在這吃，然後慢慢考慮。”
一直審問我的男人離開了，可我緊繃的神經卻絲毫沒有得到放鬆。
我所有防線，在入夜以後，盡數崩塌。
“慕小姐，想好了麼？”
久久不曾露麵的男人，再度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笑容可掬，一臉的和煦。
他是真的很會拿捏人心，彼時，我所有的耐力已全部耗盡。
“我叔叔呢？他……還沒來麼？”
一天不曾開口說話的我，在聽到自己聲音的那一刻，驚了驚。
我的聲音嘶啞的厲害，在靜謐的空間顯得很是突兀。
“顧西佟，顧總是麼？沒有，慕小姐，你的家裏沒有人過來，而且在審訊期間，你是不會被允許見其他人的，或許，你電視劇看多了。”
男人很耐心的做著解答，堵死了我所有的希望，我垂下眼，那一直繃著的弦突然就斷了。
我是太傻了吧，盡管我早已預料到自己成為了棄子，可不免依舊心存期望。
我潛意識裏希望顧西佟隻是在氣頭上，隻要他氣消了，他就會想辦法救我。
但現實，總要麵對。
“你讓我招什麼，我願意配合。”
我抬起暗無光芒的眼睛，迎上對麵那男人笑容擴散的臉。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既定的結果，可我的乖順妥協依舊讓他得意。
難熬的審訊，終於結束了。
我被移交到了拘留所，開始被限製人身自由的生活。
拘留所裏的條件並不好，我沒法想象若是真的坐了牢，自己到底要如何捱過這段時光。
這種想法，在剛一萌生的最初，便讓我不寒而栗。
這樣的生活，整整持續了一周。
我已經徹底死心了，可偏偏這個時候，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處逢生。
有律師來找我，我……被保外候審了。
顧西佟，那個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時隔一周，我們終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