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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沈寄賣完了東西收攤。
因為比平常晚了一些,魏大娘又準備去扯布、買棉花給魏楹沈寄各做一件棉衣,便讓沈寄獨自去給魏楹送飯。
從前都是二人同去的,沈寄倒也找的到地方。
把裝湯的瓦罐還有裝飯菜的竹屜在背簍裏放好,她便往書院出發。
這幾個月她吃得飽、穿得暖也每天都要幹活,如今便長高長胖了不少。
就連頭發因為一直在吃黑芝麻,當真也變得又黑又亮,並且也多起來了。
今天魏大娘還給她梳了個很可愛的雙鬟髻。上頭綁上兩根藍色的飄帶,隨著走路的步伐飄來蕩去,看著平添了幾分俏麗。
沈寄是踩著點來的,這會兒正好是剛下午學的時候。
她在門口等了下,魏楹果然很快出來。
今天魏大娘沒有一同來,便有同窗玩笑道:“魏楹,看,你的小媳婦兒又給你送飯來了。真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你這輩子有口福了。”
“別胡說!”魏楹掃一眼手搭在他肩膀上的胡胖子。
這家夥自從上次嚐過寄姐做的飯菜,就一直想跟他換著吃。
胡胖子可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每天家裏送來的食屜裏也是菜色豐富,有魚有肉。
可他偏說吃膩了家裏廚子的手藝。
胡胖子人不錯,爽快大方,魏楹也樂於和他交朋友。
反正分享菜色是兩相得益的事也就每每無可無不可的應了。
發展到現在,每次他都要跟出來看一下寄姐送了些什麼菜色過來。
“誰胡說了,丫頭不都是屬於少爺的麼?日後你金榜題名娶到大官的女兒,也可以讓寄姐做小啊。當然一輩子有口福。”
沈寄很討厭這種說法。
她把食屜和瓦罐遞給魏楹的時候道:“少爺,我做的菜、煲的湯都不給他吃。”
魏楹還沒出聲,胡胖子先不依了,“哎,你是個丫頭啊。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沈寄瞪著他,然後看著魏楹,後者微微笑道:“我們家的丫頭和別人家的不一樣。”一邊又問道:“寄姐你中午吃什麼?”
胡胖子見魏楹當真有不和他一起吃飯的意思,嘟囔道:“重色輕友。”
魏楹橫他一眼,“你還說,寄姐才八歲呢。”
“再有個五年就能給你紅袖添香了。”
魏楹遞了五文錢給橫他一眼,遞了五文錢給沈寄,“拿去買吃的吧。”
魏楹一貫知道沈寄的錢攢起來是一個子兒都不會動的,也知道她攢錢是要做什麼。
他一個月回家去一次,晚上看了書上茅房還能聽到沈寄的房間裏傳來數銅板的聲音。
如今睡柴房已經很冷了。
魏大娘找了村裏的泥瓦匠在柴房旁邊給沈寄砌了個小房間,裏頭也有床和褥子、被子的,睡著不會冷。
“我有,大娘給了我三文錢買燒餅。”三文錢可以有一個燒餅、一碗油茶,可以吃得飽飽的。
“三文錢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你一起拿去也可以吃好點。你不是最喜歡吃好吃的麼。”
沈寄也沒多客氣,便接了過來。
隻是她今天本來是有話想同魏楹說的,好容易才避開了魏大娘,可胡胖子又一直在。
魏楹見狀便問道:“有事?”一邊把食屜遞給胡胖子,“拿去幫我一起熱。”
沈寄說不給胡胖子吃也隻是隨口一句氣話。
而且方才魏楹也幫她找回了場子,也就不計較了。
其實被人開點玩笑她不介意,隻是很不喜歡胡胖子話裏把丫頭當少爺私有物的口吻。
不過這個世道本就是如此,計較來也沒意思。她反正不會當誰的通房丫頭就是了。
胡胖子拎著食屜走進去,“好,你們說悄悄話吧。”
見他走遠了,沈寄才開口,“少爺,我想賣春聯。”
魏楹挑眉,“你的字......”
“我這幾個月有偷偷的臨摹你留在家裏的字。拿你不用的毛筆蘸清水在紙上寫的。”
至於書法入門,魏楹教過她。剩下的就是勤學苦練了。
魏楹掃視了她兩眼,“你不是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了吧?”
“嗯,自從聽說對聯寫得好的十文錢一副,普通的五文錢一副,我就在打主意了。”沈寄老實交代,她需要魏楹幫忙。
“那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瞞著我娘?”小丫頭想掙私房錢,倒不是不可以商量。
“嗯,少爺,咱們合夥吧。你幫我寫些字讓我回去臨摹,掙的錢我分你一半。”
沈寄的目的一是掙錢,二是要試一下魏楹對合夥這種方式的態度。
跟魏大娘沒什麼好商量的,她是不會同意的。
她隻需要沈寄一直這麼老老實實的留在魏家,替魏家掙錢。
但是魏楹不同,魏楹知道得每次給她點甜頭,分她十分之一的收益才能讓她更好的幹活。
在公司上班,也差不多隻能拿到自己創造財富的十分之一。
往好了想,魏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