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蘭山脈的清晨彌漫著一層薄薄地霧氣,明亮的天空仿佛被罩上了一層薄紗。偶爾有幾個渺小得幾不可見的黑色影子在天空中飛快地掠過,傑洛特知道,那是生活在阿卡蘭山巔的閃電隼或者是剪尾龍。
藍色的刺棘和倒伏枯爛的樹幹點綴著阿卡蘭針鬆,覆蓋著腐蘚的岩石擺出種種猙獰的造型。看著眼前這些似曾相識的景象,傑洛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曾經單純的遊戲中,和誌同道合的夥伴四處冒險,為了一把真正的魔法武器而興奮地歡呼雀躍。
一條幹枯的溪流露出滿是汙泥的河床,還有散落生鏽的鎧甲和發白的枯骨。傑洛特的目光落在那具骨頭架子上。他跳了下去,腐臭的汙泥幾乎沒過他的小腿。
傑洛特一手掩住自己的鼻子,另一隻開始翻看那具骨架。輕車熟路地從它的肋骨之間找到了那枚黃銅打造的戒指。圓形的戒麵上刻著一隻人類的手,握住一柄匕首的刃部,下麵是一個字母“T”。
就是這個倒黴的家夥沒錯。傑洛特輕輕點了點頭,將那枚戒指收進自己的腰包,隨後掏出一個球形瓶來,裏麵血紅色的液體蕩漾著妖異的光芒。
澤蛇的毒液,蛙怪的粘液,巨蜻蜓的鱗翅和血沙棘。這些東西在“那個”地方花了傑洛特一大筆錢,將這些東西混合,最終提煉出這瓶藥劑的是“食指”賴安。他除了一名出色的邪言師之外,也是一名不錯的藥劑師。
即使是賴安都不知道這瓶藥劑的效果是什麼,他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個配方。事實上,傑洛特在這個藥劑的配方裏添加了一些不會影響最終效果的東西,用來混淆賴安的注意力。盡管巨人軍團受命協助他,但是他已經不是那個樂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別人的菜鳥。
由於原料的不足,最終提煉出來的藥劑隻夠他一個人使用,這也是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到這裏來的原因——沒有藥劑就不能進入攀登者山道。
傑羅額打開球形瓶的軟木塞,將紅色藥劑倒進自己的嘴裏,然後一口吞下。接著他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著藥劑發揮它的作用,這個過程需要大概五分鍾的樣子,而他服用的劑量,足夠他和山道的主人來一場別開生麵的聚會。
天空中,淡淡的霧氣已經消散。幾道黑影從遠處的山脊上騰空而起,朝著傑洛特的方向飛快的靠近,在阿卡蘭山脈隨處可見的烏鴉也在他身邊聚集起來,發出呱呱的噪音,接著又被那些體型更大,有著血紅的眼珠和肉冠的冠禿鷲驅散。
冠禿鷲蹲在阿卡蘭針鬆高高的樹枝上,他們歪著頭,打量著站在河床裏的傑洛特。它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但是卻不確定,這具正在河床中行走的屍體是否可以當成今天的早餐。
如果有任何一個人在這裏,看到傑洛特的樣子,那麼他一定會驚呼:“噢!恩雅在上!你看起來就像一個死人!”
事實上,傑洛特現在已經就是一個死人,或者說介於死人與活人之間的某種東西。
亡者的氣息。這就是那瓶藥劑的名字,在原來的“世界”中,傑洛特從一個高級銀徽獵魔人的口袋裏得到這個配方。在所有進入攀登者山道的方法中,這是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淡淡的紅色在傑洛特已經隻剩下黑,白和灰色的視線中旋轉,彙集,形成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懸浮在幹涸的河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