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的一聲悶響,小刀全身重重伏在地上,雙眼鼻孔都被地上的雜物阻住,他隻好狼狽的鬆開刀棍,躺在地上翻了個身,伸手抹去臉上的汙物。
“噗噗噗”幾口吐出嘴裏的灰土,小刀再向前望去時,那隻小獸已經不知去向。他坐在地上搖了搖頭,隻好自認晦氣。
怪刀和棍子都埋在地上的灰塵裏,小刀探手去摸,觸手處都是冰涼粘濕的惡心感覺,好不容易摸出了怪刀和棍子,兩個都是沾了黑乎乎的一大團鏽末灰土。小刀看著這髒兮兮的刀棍哭笑不得,他覺得現在手上倒是都比原來重了一倍有餘,隻是附在上麵的材料也太過難看。
他提著刀棍從山洞中萬分無奈的出來,劉駿看了都是忍不住發笑:“這位師弟,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在裏麵打了個滾嗎?”
小刀也覺得臉上無光:“這位師兄,我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再去神兵閣,你和幾位師傅說一下,我回去收拾幹淨,明天再去吧。”
劉駿看著他手上沾滿穢物的刀棍皺了皺眉頭:“也隻能如此了,要煉製的兵器最怕沾染汙穢之氣。你回去洗淨了再來吧。”
這時天色已不算早了,小刀急匆匆跑到湖邊,一頭紮進水裏,把全身上下洗了個幹淨,手上和刀棍之上還是有些黑色沒褪去。不過讓他驚異的是,洗去了穢物的刀棍居然重量增加不少,沉沉得很壓手。
他顧不得去想這是怎麼回事,跑回做了飯菜送去養閑堂,幾位長老聽了他的遭遇也是哈哈大笑。叔九齡勸解道:“小刀,這也是好事,人生在世,都是福禍相依,你前幾日連遇福兆,今日小小汙穢之難,總算是合了這天道循環。”
小刀說了刀棍變重之事,盛金大笑道:“那是你在那鏽灰中打了個滾兒,全身沾了不少雜物,而且那幾個家夥煆打了半天,一定多多少少也融了些鐵水進去。”
雖然黑色棍子並未在爐上煆燒過也同樣重了不少,但聽盛金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小刀也沒想太多。
第二天小刀再去神兵閣時,除了幾位師傅,還有一位白須白發的王長老在那裏。昨天幾位煉器師傅都是他的弟子,王長老聽了那刀的古怪情況也很感興趣,特意等著看看。
拿了劉駿取回的幾件舊兵器,孫師傅再次開始煆打,果然如昨天一般,怪刀還是油鹽不進,王長老湊到近前看了半天,回頭對一名弟子說道:“取一杆秤來。”
眾人不明所以,取了一杆秤過來,王長老讓人在煆打前先稱一稱材料重量,然後燒紅後,煆打一會兒再次稱稱,看看前後有沒有什麼變化。
二十斤重的材料,在煆打後隻少了一錢不到,王長老搖了搖頭:“不行啊,你這刀材料太過致密,根本煆不進東西。”
拿起怪刀端詳了好一會兒,王長老看著小刀道:“我們是沒什麼辦法,不過我敢斷言,此刀一定出自名家之手,隻是尚未完成。”
小刀隻得拿了刀要走,王長老又問了句:“此刀可有名字?”小刀茫然搖頭:“沒有,一把刀還要什麼名字?”
“給它起個名字,好好珍惜,這等奇物,不可無名啊。”王長老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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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晚上送飯時提及此事,問盛金為何要給兵器起個名字。盛金正色答道:“修者兵刃一生都隨身帶著,是你最親密的夥伴,一些成名的鑄師造成的兵器更是有些靈性,在大敵來犯前會發出錚鳴之聲示警。給自己的兵器起個名字,鑄師中叫做養兵之術,是為了加強修者與兵器間的聯係。”
看著小刀腰間的怪刀他道:“你就給它起個名字吧,我倒想看看你能把它養成什麼樣兒。”
回到小屋,將怪刀橫放在膝上,小刀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什麼好名字。雙手將怪刀捧在胸前,小刀凝神靜思,無意中腦中金光散開,在怪刀上掃了一下。
在他的感知裏,竟然出現了一些畫麵,小刀倍感意外,於是展開魂感魂眼,全神貫注的望入怪刀之中。
當他的感知穿過怪刀之時,眼前如透過層層水光看到了一些扭曲的畫麵:一名老者凝視著自己的方向,帶著滿意的神情在說些什麼。
小刀將金字全數散開,再次凝神望去,在全力感知下,隱隱聽清了那老者的話。
“隻求自身利,不爭天下名,從今以後,你就叫做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