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天熱的很快,5月初的空氣已經有了濃濃的夏天的味道。
我在G大已經帶了快兩年了,每天背走於教室、圖書館、宿舍之間,日子過得也充實。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忙碌且心無旁騖的樣子還像高中時期,而大學校園裏那如火如荼的愛情進行時似乎與我無關,同學和朋友中總有幾個會笑言我是愛情絕緣體,大學生活算是白過了,連必修課都沒上,而我往往一笑了之,掩蓋心裏湧起的漣漪。
宿舍裏又剩下我“獨守空房”,舍友們兩個去約會,一個不知去向。我泡了杯茶,坐在桌邊看了看書,打開電腦開始敲字,QQ上熟悉的頭像亮起,我盯著它,歎了口氣,人前生龍活虎的我也隻有在他麵前才會這樣卸去所有力氣吧。別人很奇怪我為什麼總是生機勃勃、笑容滿麵,好像永遠沒有傷心,沒有眼淚。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眼淚呢?之所以在白天揚起笑臉,是因為咽下了夜半闌珊淚流滿麵地痛。
頭像閃動,是“清風習習”在找我,和他聊天已有一年多,我們一直維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當初,他的及時出現,讓我積壓許久的心事有了出口,麵對這樣一個陌生人,我覺得安全,沒必要隱藏,因此我和他成了固定的傾訴對象。
清:在嗎?是不是在忙?
艾:嗯,還好,在敲字。
清:我猜到了,你每次都這樣,隱身然後專心做事。
艾:嗬嗬,隱身不是為了專心做事,是為了靜靜看著他。
清:你的維也在?
艾:嗯
清:都快兩年了,你的意誌力真讓我佩服。
艾:嗬嗬,這樣的意誌力讓我痛苦。
清:這個問題我好久都沒再問了,你還是不準備放手嗎?
艾:我早就放手了,放不下的是心。
清:他就這麼好?
艾:嗬嗬,有的人說不上好不好,但無人能取代。
清:不過你比我剛認識時平靜了很多。
艾:是嗎?那很好啊,時間能淡化一切的。不說我了,你呢?你的她回來沒?
清:嗬嗬,快了吧,再過來兩個月她就回來了。
艾:我也想像你的她去留學了,我想離開G大,離開中國,離他越遠越好。
清: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艾:不逃我怕自己會萬劫不複。不說了,我想把東西寫完
清:好,拜
很快,熟悉的“維維小豬”也下線了,他剛在和誰聊天呢?想想都覺得累,揉揉眉心,還是把文章寫完吧。再不寫完怕是交不了和雜誌社約好的稿了。
寫了兩個小時,舍友們也陸續回來了。白瑩問我:“嘉艾,你那什麼參觀評論寫了嗎?”
“寫了啊。”我答。
“哎,我寫不出來啊,煩死了。”
“嗬嗬,入黨嘛,辛苦點啦。”
“我看啊,都是那該死的易維折磨人,什麼學生黨支書啊。”
我的心突地一緊,端起牙缸往洗手間走去,說:“我先洗漱了,今天早點睡,困死了。”
到周末了,一想到從今晚起可以清閑兩天,心裏愜意得很。我穿上剛買的小裙子,垂下剛洗的長發,對著鏡子做了一個燦爛的微笑,給自己一個自信滿滿的心情。然後準備去圖書館找兩本書看看打發時間,我一直都喜歡一個人安靜地看書,看書也非常專注,舍友們一開始很好奇什麼的書那樣吸引我,有時會借去看看,漸漸也被我影響的上了癮,室友蒲小櫻現在都快成我的書友了。
吃過晚飯之後,我就直奔圖書館,出門時看見易維的女朋友挽著他的手,兩人有說有笑地朝餐廳走來。我的心猝然一痛,渾身都涼了,我甚至能感覺到身體的微微顫抖。隻好頭一低,裝作沒看見走了過去。可是卻感覺什麼碎了,散落一地,無從收拾。
坐在圖書館裏心也不能安定下來,遠遠看見曾經和易維一起自習時坐過的座位,所以關於過去的記憶和所有的疼痛都湧上心頭,壓得我喘不過氣,我迫切的想要逃離,心裏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喊:“離開這裏,離開G大,離開這裏的每所建築所承載的記憶。”
是的,我真的想離開這裏,也許我該像“清風習習”的女朋友一樣出國上學,父母從前也向我提過出國的建議,那時我不舍得離易維那麼遠,我不能忍受看不見他,聽不見他的聲音,感受不到他的關心。而現在我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了,在這樣下去我恐怕再也找不回生活軌跡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了,因為是周末,大家都睡得比較晚,舍友們都在上網,我也打開電腦,“清風習習”果然在,“維維小豬”卻不在,易維應該還在和女朋友在一起甜言蜜語吧。
艾:清風,我今天看見他和他女友一起了。
清:哦?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