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聞道通向萬物的神性1(2 / 3)

過去是你心中的塵埃,你在通過塵埃看世界,你在用成見推理。你需要做的隻是一件事:醒來!喚醒長期沉睡的自己,你在虛靜之途前行,你就會醒來。

3、人類的疾病

《老子》在第三十章中說:“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意思說,眾人都興高采烈,好像參加豐盛的筵席,好像春天登台眺望美景。

你已經蛻變,已經醒來,那麼再看看一度熟悉的人們,用新的目光審視他們吧。

他們還是那樣快樂,整天嘻嘻哈哈,目光中卻充斥著焦灼,但他們不敢暴露出來。暴露焦灼就是一種示弱,將不利於他的存在,強者的姿態才具有安全感。披著羊皮的狼是為了躲避獵殺。他們隻有硬著頭皮活下去,用強節奏的生活掩飾內心的惶恐,掩飾空虛。

他們溫情的眼神背後躲藏著攝取的**。攝取,不斷地攝取,以豐富他的所有,以增加他的安全感。**是推動人類社會運行的杠杆。希特勒有個填不飽的胃,墨索裏尼的**如同深淵。在他們的時代,整個世界成為他們胃囊的犧牲品。一個把自己看作世界的救主,一個把自己看作世界的終結者。人就是這樣妄自尊大的東西。

他們用各種方式來逃避虛空。文學曾大麵積地掃描人類的心靈,歐洲的小說,最有成效的收成,就是描繪十八至十九世紀上流社會的人們盛況空前的空虛。他們經常盛裝出席盛大的宴會,通宵達旦地啜飲暗紅色的葡萄酒,借著酒精的力量勾引有夫之婦。夜晚的女人一邊撩起裙擺,一邊和陌生男人談論藝術。她們的梳妝台上擺滿了各種香水,隻為獲得放浪男人的讚譽和想象。她們活在男人的奉承之中,活在男人與女人古老的遊戲之中。歐洲的歌劇院為誰而存在?音樂會為誰而存在?咖啡廳為誰而存在?去看看繆塞《一個世紀兒的懺悔》你就知道了。沒有空虛,就不會有沉淪,沒有沉淪就不會有罪惡,沒有罪惡就不會有懺悔。晚年的托爾斯泰痛心於自己的過去,此可見一斑。

他們狂歡。他們說生活就是一場遊戲,卸下生命所有必須事務。他們說生活就是一場盛宴,天國就是一場不散的筵席,用最高的智慧來譜寫酒神的頌歌,演繹出來就是生活的放蕩。他們把生命當作一頁風箏,讓它肆意飄飛。明天怎麼樣?他們不信明天。他們說世道多變,人算不如天算,處心積慮的經營抵不上命運的一陣輕風,誰能把握住明天,能把握住的隻有今天,隻有現在。他們的生命是如此缺乏安全感,如同河麵的飄萍,如同一個午夜的夢境。不由自主地飄著,飄向虛無,然後用宗教來安慰孤寂的心靈。宗教為什麼幾千年來能夠長期存在?因為它是基於救贖而產生的一個概念,人類的疾病深廣而綿長,有病人就會有醫生。

4、他們以你為恥

《老子》二十章中說:“眾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哉!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

意思是說,眾人都自滿自得,而我卻獨似好像匱乏不足。我真像個愚蠢的人啊。世人都精明靈巧,唯獨我純樸誠實。他們誌得意滿,他們拚盡了全力去博取富貴和名譽,除此之外沒有令他們心動的東西。他們說生命是橫空出世的,就像孫悟空從石頭裏誕生,生命的終結就像世界的毀滅。除了自己,一切生命都是草芥,因為他們沒有人的主體參與。青草是用來刈割的,牛羊用來做美餐,他人是用來作你生命的陪襯的。生命就是一個巨大的賭本,人生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費,一場可以無限負債的消費,死亡來臨就表示債務勾銷。他們不信今生裏那些空幻的幸福,不信太陽的光芒有拯救的力量,不信月亮能使惡徒懺悔,不信星鬥能使絕望的人升起希望,不信花朵就是生命的舞蹈,不信河流會哭嚎,不信烏雲能講哀傷的心事,不信病人在替你疼痛,不信死者在替你死亡,不信日落的晚霞流著你的血……這些他們全不相信。

唯有手裏握著大把的鈔票能讓他們在午夜安睡,唯有手掌是他們最大的信賴。沒有吞到肚裏的肉都是不牢靠的,煮熟的鴨子也會飛,迷幻的羔羊也有醒來的時候。受我恩惠的人對我微笑,那是在還債;沒受我恩惠的人對我莫名微笑,那是圖謀不軌,肚子裏必有禍水;人心多變,誰能擔保他以後能像現在一樣對我友好,要想受人尊敬嗎?那好,錢就能買到。隻要有錢,不用施舍別人也對你另眼相看,人就是這麼賤,你越鄙薄他,他越尊敬你。闖紅燈的人不是不懂交通規則,而是追求違禁的快感,活著比的就是囂張,越囂張人們越敬畏你。誰吃的山珍海味多誰就最有口福,誰結交的貴人多誰的本事就大;誰供奉的貴人多,誰就多了一把保護傘……這就是價值。唯有別人的讚譽和寫在紙上的稱頌能令他們喜悅。

青春的定義是什麼?就是和情人出入舞會;中年的定義是什麼?中年就是把花斑的頭發染黑把胡子刮淨;老年的定義是什麼?老年就是口裏教訓兒子眼裏冒出嫉妒的火焰……

他們是多麼的精明靈巧啊,能夠在生意場上巧取豪奪,能夠對仇人口蜜腹劍,能夠對情人甜言蜜語。能夠在風雲變幻的時代投機倒把。一切人都是可以利用的,一切信息都是有用的。他們的心思就是一張環環相扣的漁網,很少失手。他們就像變戲法一樣在談笑之間杜撰謊言,天衣無縫。他們的眼睛就是攝取的利劍。他們內心的道路九曲十八彎,迂回曲折,為你布設一道又一道險境。他們告訴你這世界上的人沒有誰是可信的,充滿了詭詐和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