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張粗獷、英俊的臉龐
一顆流星自無垠的夜空燦爛劃過,迅速地消失在天際。許願!那是何等幸福的人才能做的事。
“不要再打了……不要——我再也不敢了……”一個稚嫩喑啞的哭喊聲淒厲地劃破夜空,在闃寂的黑夜裏回響再回響。
稀微的月光沉寂地照在一戶斑駁破爛的屋宇,屋內昏黃暗沉的光線顯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氛。
夜風似也難熬如此窒人的悶氣,沁涼涼地吹拂著。無奈卻隻讓那盞橘色燈光危岌岌地搖晃著。
“你翅膀硬了,不把老子的話當一回事!我交代的事你不過當成耳邊風,聽都不想聽,是不是”肮髒的窗戶上影射出一個魁梧身軀正使勁地揪起一團瘦弱的身體。
“以後不敢了……”
“現在不給你一點教訓,我就不叫你老子!”人稱老錢的老粗,高高舉起厚掌,結結實實打在纖細的身子上;承受如此重擊的身立即彈起,撞向床邊的小書櫃,乒乒乓乓一陣亂聲,書櫃上的書紛紛跌落地麵。
十五歲不到的小女孩支撐起顫抖的身子,忘了疼痛紅腫的臉頰,心慌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書,寶貝般地緊擁入懷,像是為激動起伏的胸膛找到一處安全的避風港。
“拿來!”
她父親一把奪過她懷裏的書,不屑的上下盯看著沾滿沙塵的書本。
“就為了看這幾本爛書,竟然連在夜市上賣花都忘了敢背著我偷偷躲在行道樹後看書!要不是我特地走這一趟,他媽的!不知你還會繼續偷懶多久!”
“可是一一我明天要考試——”女孩呐呐地說。
“考試考試比賺錢重要嗎讀書有什麼用老子我一個字都不懂,不也是活得好好的這些書有什麼好看的——”他話還沒說完,便以行動泄怒的撕破手中的作業簿,動作快得讓女孩措手不及。
“爸爸!那是我的作業,爸——”她踮高腳呐喊,想攀上父親魁梧的身軀,奪下早已頁頁損毀的書。
“你跟你媽媽都是賤女人,自以為會一點字就了不得嘍!瞧不起我這老粗,敢跟別人跑!有一天,你也會跟你媽一樣,看不起我這父親!”老錢粗濃的音調,隱隱約約透露著自卑。
“我不會的,我……”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明天你給我乖乖地去賣花!”老錢憤怒地鼓著兩腮,略顯陰沉地來回審視她纖弱秀氣的臉龐,之後便轉身點上半截的煙,開始喃喃自語地點著頭。“或許我應該考慮阿仔的話嗬!”
女孩聽見後頓時睜大雙眼,哽咽起來。“不要!我會乖乖聽話的,我會努力賣花賺錢給你……”
“你賣一天花能賺多少錢賭桌上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趕起來,你他媽的狗屁!”他狠狠地吐了一口煙,一想到賭桌上那些人對他輕蔑的臉色,就忍不住怒火上升。
“我晚上可以再到阿嬸那裏當臨時工,洗碗、掃地,我一天可以做很多的工作……”她杏眼圓睜,著急不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