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廣市金沙小區居民樓,隻有十五平方米大的房間,曾經潔白的瓷磚上麵,現在滿是灰塵和斑斑汙垢,木製的雙人大床被拆得七零八落,所有的床板都已經拿去釘死在窗戶上麵,整個房間空蕩蕩充滿了死氣,隻有角落裏雜亂的堆放著一些鐵條、木板,一條又髒又臭的棉被裏麵躺著一個幹瘦的女孩,此刻正緩緩的睜開眼睛。

“如果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噩夢多好!”周芷榮每次睜開眼睛都這樣想著,可是死氣的房間,肮髒的棉被都在提醒她這就是現實。

往日裏十分愛潔淨又注重打扮的周芷榮,現在隻穿著一條皺巴巴的厚厚的棉質睡裙,原來白底暗紅花紋早已經變得又黑又黃,長長的頭發淩亂的散在消瘦的臉頰上,蠟黃泛黑,憔悴無比。

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多久沒有洗澡刷牙了,隨便在身上哪個地方都能搓出一層汙泥來,但是她沒有精力去在乎這些,幹裂的嘴唇,餓得直抽筋的胃部都在提醒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她緩緩的從棉被中爬出來,隻覺得雙腿乏力,頭暈眼花。

“周芷榮,我要出去了。”一個低低的男聲微弱卻又不失清晰地從角落鑽進了周芷榮的耳朵裏。

周芷榮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仿佛被雷擊中般不可自己的顫抖了一下,接著她咬緊嘴唇沉默的側過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借著透過窗簾闖進來的暗黃陽光,仔細的打量站在角落,穿著又黃又皺如同抹布的長袖紅藍格子襯衫和髒得看不出顏色牛仔褲的弟弟周沉星。

周芷榮想起弟弟周沉星以前是那麼的整潔幹淨,穿在身上的衣服從不見有一點汙漬,就連腳上的白帆布球鞋一樣纖塵不染,潔癖到了變態的程度,可是現在,誰能想到眼前這個肮髒得猶如乞丐的周沉星,就是那個在學校裏憑借漂亮長相和高貴氣質被女孩們稱為星王子的男孩。

周沉星雖然隻有十三歲,卻已經有一米七五的身高,短短半個月的艱苦生活,已經讓陽光稚氣離他遠去,曾經細軟整潔的黑發被剪成亂糟糟的平頭,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瘦削臉龐上,一雙眼睛黑得發亮,鋒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麼刺穿似的,淡色的薄唇冷漠的抿在一起。

“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周沉星看著姐姐周芷榮微微顫抖的樣子,兩道墨染般的劍眉深深皺起:“無論碰見什麼東西,都不要手軟。”

周芷榮木然的點點頭,緊緊握住周沉星遞過來的長砍刀,這把長砍刀半米長,刀柄是鐵心加黑色棉帶,刀身程亮閃爍著冷冷的利光,看上去十分鋒利,也不知道周沉星是從哪裏弄來的,雖然現在這把長砍刀仍然很幹淨,不過周芷榮想,這把長砍刀染上血漬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周沉星看著周芷榮青白木然的臉上掩藏不住的恐懼,淡色的薄唇抿得更緊了,顯得有點蒼白,他默默的轉過身朝房間門口走去。

姐弟倆所在的房間位於三樓,十五平方大的房間裏除了周沉星拿來的鐵條、木板等七八糟的東西以外什麼都沒有,她的電腦、書桌都已經被周沉星扔掉了,木製大床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所有的床板都已經拿去釘死在窗戶上麵,原本兩米高的房門已經被兩扇豎起來疊在一起的嶄新紅色木門死死卡住了,房門上方攔著一塊厚厚的木板,木板後麵是一個小洞,可以讓人自由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