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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蒙蒙亮,蕭厲交代完阿牛在農院守著陶大夫,便獨自進城采買,順帶打探消息。
見過他樣貌的錦州官兵都已命喪他刀下,蕭厲料想應是最初被他殺死的那隊官兵,沒回去複命,叫錦州軍營那邊覺出有異,抓了當日被他救下的流民審訊,知有他這麼個人後,才有了後續的幾次追殺。
時局正亂,被逼急的百姓落草為寇或揭竿起義的不在少數,軍營裏派出去的兵丁死上幾小
隊人馬不是什麼大事,加上他那日戴著鬥笠,應沒流民瞧清他的模樣,隻是他使的那柄苗刀甚是打眼,極易辨認。
蕭厲此番出門,便沒帶那柄苗刀。
後麵得帶著阿牛和陶大夫一起走,依昨日那兵頭所言,錦州城的太保似乎已見過阿牛,還頗賞識他的能力,派出嫡係追捕未果後,不知那位太保還會有何動作,他需先探探風聲。
進城時,城門口的守衛盤查得並不嚴,來來往往進出城的百姓頗多。
錦州往南的村落,基本已是十室九空,錦州城得益於是在庸州獻降之後,第二個獻降的州府,裴頌手底下的人,不管是不是做表麵功夫,總不至明麵上對本地百姓發難,因此征抓兵丁苦役,多是從別處強征,本地百姓上繳足夠的錢財或糧食後,勒緊褲腰帶倒是能勉強撿回一條命。
蕭厲在外城的集市上轉了一圈,買齊了自己要的東西和陶大夫的藥。
陶大夫似也知道這兵荒馬亂的時候,藥材金貴,有些藥材甚至拿著錢也買不到,開的方子裏,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草藥,因不是用於止血和外傷的,軍中並未大肆收購,藥鋪裏並不緊缺。
眼見日頭已升得頗高了,從集市上也沒打探到什麼有用消息,蕭厲打算先回去,走出藥鋪沒多遠,忽見前方街角處熙熙攘攘圍了不少人。
隱約還能聽見一道清亮的嗓音響起:“……古來天下大勢皆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的大梁,當稱為北魏南梁中裴豺。北魏自無需小生多說,前朝名將魏岐山,素有幽州虎之稱,隻是此虎垂垂老矣;南梁麼,溫氏之後,長廉王孤女當權,如今瞧著是頗有建樹,同敗於前朝的陳國聯姻後,又得一助力,但往後如何,尚不好說;至於中裴豺……()”
那人頓了頓,似乎敲起了什麼金屬器具:“小生說了這般久,實在是口幹舌燥得緊,諸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生湊夠盞茶水錢,便繼續替諸位解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圍觀的眾人當即“嘁”聲一片,甩袖便散了。
“哎,哎,別走啊!怎麼又是一聽到要給錢就走人了?”
一身布衣的青年徒勞地敲了兩下銅砵,眼見圍在攤位前的人都走了,倒是習以為常又坐了回去,手撐著腮繼續拉長了聲音懶聲吆喝:“說書——算命咧——”
視線掠過街對麵時,掃到個頎長高大的身影,青年多看了兩眼,眼中的懶意猛地消失不見,整個人黃鼠狼一樣急躥了出去:“恩公!恩公留步!”
蕭厲在人群中那人話說至一半時,就已沒興趣再聽下去,轉身走出幾步卻聽見身後傳來急呼聲,察覺有人逼近,側身一避,青年沒刹住腳,一頭碰在了店鋪門口的柱子上。
等青年捂著額頭齜牙咧嘴爬起來,對著蕭厲便道:“恩公叫我好找!”
蕭厲微皺了下眉,打量青年兩眼,認出是自己先前救過的那書生。
他不是意欲往坪州去麼?
為何又出現在了錦城?
想起這幾日官兵對自己的追繳圍殺,蕭厲眼皮微抬,不動聲色環視四周有無埋伏後,開口亦叫人察覺不到機鋒:“尋我作甚?”
對方卻極為敏銳,覺出蕭厲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意,麵上的笑容收了收,朝他一揖後正色道:“自是為恩公所驅使,謀恩公所謀。”
“小生知恩公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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