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2 / 3)

嚴確見狀,頗有些無所適從,忙道:“翁主,使不得……”

溫瑜斟好酒,抬腕收壺,轉而再給自己酒樽中倒上,道:“自本宮離開洛都,便是嚴統領一路護送,坪州祭祀時,遇上刺殺,又是嚴統領相救,此等大恩,應敬嚴統領一杯。”

她朝著嚴確一舉樽後,抬袖做擋飲下。

嚴確不知是受寵若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沒即刻喝,但似乎又顧慮到溫瑜都喝了,這一路被溫瑜敬過酒的臣子也都喝了,他若不喝,當著南陳使臣和滿堂梁臣的麵,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稍做遲疑,便也一仰脖喝下。

他揩揩嘴角,道:“多謝翁……”

一句話沒說完,他忽地抬手痛苦地捂住了脖頸,隨即難以置信般看向溫瑜,再掠向侍女托盤中端著的鎏金酒壺,注意到酒壺壺柄處嵌有一顆血鴿寶石,嘴角溢著黑血,艱難出聲:“鴛鴦壺……”

毒性劇烈,他身體已支撐不住,倒下時,帶倒了矮幾,酒盞碗碟砸地,發出一片銳響。

他雙目血絲遍布地盯著溫瑜的方向:“你都……

() 都知道?”

黑血一點點從他口鼻泅出(),他沒能再聽到溫瑜的答複?()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就這麼斷了氣。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的變故驚呆了,南陳那邊的三人更是連忙檢查起他們剛喝過的酒水。

溫瑜平靜地看著死不眠目的嚴確,說:“本宮一向賞罰分明,嘉獎了功臣,自也該清算叛徒了不是?”

她捏著銅樽的手一鬆,黃銅酒樽砸地發出一聲銳響。

影子一般立在大堂後方等待賓臣們吩咐的婢女,揚手間滑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一個箭步上前,控住席位前還沒反應過來的官員,不待對方掙紮,利刃便已割斷了咽喉。

血色一抔抔在席上綻開,莫說司空畏、薑彧、方明達三人,便是還坐在堂下的諸多梁臣,個個都已叫冷汗濕透了背脊,驚魂未定地看著溫瑜,大氣不敢出一聲。

場上神情勉強還算鎮定的,便是逐一被溫瑜敬過酒的那些心腹之臣。

但顯然眼下的情形,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一片死寂中,沒人敢出聲打破這片沉寂。

溫瑜鞋麵被濺到了一滴血,她視線冷淡地瞥過,抬起眸子,朝南陳那邊的三人看去時,麵上帶了笑:“當真是失禮,清理門戶,叫三位使臣見笑了。”

薑彧三人笑不出來,方明達的臉色尤其難看。

他們來之前,還在謀劃著拉攏那些本就同他們有過聯係的世家,一點點腐蝕坪州和陶郡的根脈,在不久的將來拿回這三州一郡的控製權。

但溫瑜轉頭便來了這出殺雞儆猴。

此舉無疑是警告他們,他們自以為可瞞天過海的一舉一動,她全都看在眼裏。

同時也是震懾那些心性不堅的梁臣,她允許他們庸碌,但絕不容忍他們懷有二心,否則,這便是下場。

想明白這些,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大梁王女,有仁德之心,亦有雷霆手段。此夜過後,再想策反坪州城內的世家或是歸順她的梁臣,便難如登天了。

南陳那三人的反應,溫瑜都瞧見了,她似乎並不在乎他們會作何回複,隻吩咐底下人:“清算幾個叛徒,怎把宴會弄成了此等模樣?還不快處理幹淨。”

昭白做了個手勢,很快又有侍衛進來,拖走了那些叛臣的屍首,又有侍女捧著銅盆進來擦淨地上的血水。

臨近那些叛徒席位的,桌上菜肴被濺到了血漬,亦被侍女們端下去,重新上了一桌菜。

可在一室衝天的血腥味裏,誰又還有胃口動筷?

不少謀臣胃裏翻滾,但當著溫瑜的麵,半點異樣之聲不敢發出,憋得整張臉煞白。

好在溫瑜似乎也乏了,在侍女擦淨地上的血跡後道:“本宮有些不勝酒力,便不再作陪了,諸位且在宴上盡歡。”

她由昭白攙扶著離去,快踏出大門口時,忽又回首朝著南陳那三人投去一瞥:“使臣既也希望早日簽訂盟書,寄往南陳的書信,不妨盡快擬出?”

司空畏和方明達一時都沒應聲,隻餘薑彧應了聲是。

() 在溫瑜離開大廳後(),很快便有膽小的謀臣聞著滿堂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青白著臉色伏案作嘔,南陳那邊的三人也離席而去。

範遠瞧著宴上沉鬱的氣氛,佯裝不知真正原委道:“這才哪到哪兒?就喝吐了?”

他大笑著拿起酒壇,喝道:“來來來,弟兄們繼續喝!”

武將們見多了殺人的場麵,反應倒不如文臣們大,範遠一發話,他們很快又喝了起來,席上倒是又恢複了熱鬧。

範遠轉身想找蕭厲碰一個,卻見他正有些失神地看著堂上空著的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