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淩好笑道:“對了,你聽說了嗎,前不久嶽平侯把世子揍得斷了一條腿,真能鬧騰呀。”
寧澹麵色微僵,早知道說那句話,會讓沈遙淩想起鄭熙的心意,他幹脆決口不提好了。
偏偏,他又不想聽見沈遙淩自貶。
心緒交錯,寧澹停下步子,將所有東西都移到了一隻手上,硬是空出一隻來握住沈遙淩的手腕,打斷了她。
“我是說,我從你十六歲時就仰慕你,到如今,和以後,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他們還在鬧市之中,身邊人流穿梭,人來人往,沈遙淩看著寧澹極鄭重的一雙眼,又怔怔愣住了。
寧澹麵色嚴肅,一點也沒有在談論風花雪月之事的自覺,又強調道:“還有,不要再提起旁人,我不喜歡。”
“……嗯,嗯。”沈遙淩還在發蒙,含糊應答。
寧澹點點頭,拉著她的手,繼續往鬧市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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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遙淩花了兩年時間,將防凍抗災的負責人訓練安置到位,又把地豆等作物推廣到整個大偃,基本拎清了這幾件大事,總算漸漸變得清閑了些。
窗外鳥聲啾啾,沈遙淩和寧澹坐在窗下閑聊。
下人們都退了出去,寧澹握著沈遙淩一隻手,替她一點點磨著指甲。
“接下來這兩年,會輕鬆些。”沈遙淩怔怔看著外麵搖動的綠蔭。
寧澹也抬了抬頭。
他知道沈遙淩指的並非是她自己的公務輕鬆,而是,大偃的天氣。
上一世時,在天災之中也有那麼兩年緩和過來,所有人都僥幸地以為災患結束了,重新過回了原先安樂的生活。結果那平靜祥和的兩年隻是幻影,很快天災又卷土重來,而且變本加厲。
寧澹拿過一張濕了的巾帕,擦幹淨指甲上磨出來的細塵,慢慢道:“有喘息之機,是好事。你總這樣緊繃,太累。”
沈遙淩打了個哈欠:“不累,而且,我這陣子恐怕要閑得發慌。你看啊,這一年裏最大的事就是考校更換雲川使,別的都用不上我啦!”
寧澹捏著她的指甲塗花油:“也沒有哪個軍師會日日在陣前衝鋒,你這樣很正常。”
看他有板有眼地講話,沈遙淩忍不住被逗笑:“我?軍師……你怎麼越來越變得嘴甜。”
寧澹抬眼看看她:“有麼?”
說著眉眼含了笑,不動聲色地湊近了,含著她唇瓣親了親,在彼此的唇間對話,“嚐嚐。”
枝頭上小鳥唧唧啾啾,也喙對喙啄了一會兒,高興地蹦蹦跳跳。
沈遙淩果然閑下來,她原先是最愛懶的,這幾年勞碌慣了,卻一時間很不適應,寧澹不在府中時,她就回沈府去纏著娘親,半真半假地抱怨。
“怪得很,沒事可做了,我反倒躺得渾身骨頭癢。”
這句話最近都快變成了她的口頭禪,每每在寧澹麵前說起,寧澹總會認真地勸解她,叫她好好休息,不要太記掛公務,沈夫人卻不慣著她。
睨她一眼,輕聲道:“怎麼,那些個不忙公務的女子就日日都要骨頭癢了?寫寫詩,養養花,做做家事,哪樣不能打發時間,你自己要整天躺著,怪得了誰。”
沈遙淩摸摸臉頰:“也是……我怎麼就這麼愛睡覺,要是不往家裏來,我現在估計才剛睡醒呢。”
有時候她在王府裏就是爬起來吃三頓飯就又睡著了,眼睛再睜開時,就看見寧澹回來了。
寧澹說她做得好,這些日子看著氣血都充盈些了。
根本沒人督促她,現在在母親麵前一說,沈遙淩才驚覺自己怎麼變成個大睡蟲。
她感到自己已經恢複本性懶得出奇,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偷偷瞥眼母親,怕要挨打,伸著懶腰起身,胡亂扯了個借口,告辭回王府了。
沈夫人看著她背影,倒是若有所思。
隔了一日,一個淺灰長衫的郎中造訪了王府。
沈遙淩認得他,是常年給母親調理身子的齊大夫。
沈遙淩學醫之前,母親也忌諱其他的醫師,隻找相熟的人看,後來熟悉了情況,也沒再換過,他還算得上是沈遙淩小時候學醫的半個啟蒙夫子呢。
沈遙淩把人迎進來,齊大夫先給玉安侯行過禮,才說:“昨日去給夫人看脈,夫人提起侯主,讓小的也來給侯主看看。”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沈遙淩自覺把手腕搭了上去,笑道:“母親果然還是記掛我,就是太謹慎,我都送上門去讓她瞧過了,還要勞煩您一趟。”
齊大夫笑嗬嗬地,等細細探過脈後,笑意更盛了。
他瞧著沈遙淩,瞧了一回又一回,沒立即說話,又反複查了幾次之後,才站起身,雙手合攏地賀喜。
“恭喜侯主,恭喜王爺,侯主已經懷有福身啦。”
沈遙淩淺淺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接著,徹底地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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