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石島上的鈴鐺屋(1 / 3)

超玲和邦新婚不久,邦就接到他母親的來信。在信裏,他的母親要求他回家繼承父業事宜。

一個星期後,邦和超玲退去了河門島上簡易的住所,提著厚重的行李,從河門碼頭上了開往大石島的貨船。那船不大,除了船長和一個船工,還有超玲和邦外,船艙和客艙裏幾乎載滿了蔬菜水果和一些打包好的必須品。開往大石島的船每天都有島上島民指定的日用品送上去。所以,送貨船每天一趟。除非大風大雨天船無法航行的情況。

這艘舢板船離開碼頭了,船頭的用漆畫上的一雙眼睛,仿佛能夠尋找一望無際大海上的那座小島,大石島的傳說,超玲曾經耳聞,據說住在上麵的都是有錢人,為了躲避島內的治安和過去的戰爭,與世無爭的生活在那。那個世界仿佛很遙遠,而此刻,她卻要前往那裏。

伴著鹹鹹的腥味,邦在玲身邊已經睡去,他就像一個安靜的小孩,白皙的臉孔,順長的發絲貼著額頭。玲悄悄的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時間才早上8點多,聽邦說,去大石島需要5個多小時左右。她打算也眯一小會,但是船倉的味道太難聞,玲擔心吵醒熟睡的邦,她悄悄的起身走到外麵。看著大海,無邊無際。她低頭不語,心裏卻想著,回大石島邦的家裏,唯一讓她有點不安的是她未曾謀麵的婆婆,因為邦的母親一直反對邦和她婚禮,新婚宴席上她沒有出席。取而代之的是一封簡短的書信,經由別人之手送到邦的手上,信裏傾訴了她對這場婚姻的不滿,理由是超玲配不上她的兒子。如今要回邦家。玲有點不安。

“暈船嗎?”說話的是個男聲,嗓音像是拍打的海浪般清脆,玲撥弄被海風吹亂的發絲,轉頭望去,船尾處迎著朝陽站立一個全身被陽光曬得黝黑,裸著上半身的身材健美的男子。

“不暈,隻是船艙裏的味道難聞。”玲笑著說。

“太太可要扶好。。。”船工探頭朝著水裏被船擊打的浪花說道:“掉下去可不好。”

“我沒事。”玲回答。

“我是大石島的船工,太太叫我阿祥就好了,不知道太太去那島上是要常住還是短暫逗留。”黝黑的男子問道。

“不知道,也許常住吧。”玲回答,然後她問道:“為什麼需要往那裏送東西?”

阿祥回答道:“太太真是第一次上大石島啊,島上的居民大部分是華僑,現在外島官匪混雜,有些有錢人就搬到大石島去了。我們專門負責送貨過去,畢竟大石島離本島還是有段距離,島上可是什麼都沒有。”

“我聽說。。。”超玲朝著船艙裏看了一樣,邦依舊沉沉的睡著,她便問道:“我聽說大石島有很多離奇的故事,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太太指的是什麼,我們這些貨夫就靠島上的主家過日子,這貨還得送,太太別擔心那些,隻要安心過日子就行,以後需要什麼,就寫張紙條給我,島上的人家都那麼做,不知道太太住在哪戶人家。”

“我第一次和老公回家,這我還真不知道。”超玲笑著說。

“太太。”阿祥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他同樣也看了看熟睡的邦,然後遞給了玲:“這東西藏在身上,是個護身符。”

“這就奇怪了。”玲不解的問道:“我剛問你島上有啥奇怪的事情,你不說,卻送給我這個東西?”

“太太放心,這裏麵隻是一些驅走大魚的藥粉,打開後散在海裏,大魚就不會來了。”阿祥說道。

“大魚是什麼?”玲更加不解的問道。

阿祥剛想解釋,邦從船艙裏探出了頭,問玲和誰說話。阿祥識趣的進入了內艙。

玲說和船工,邦責備玲,少和那些下人說話。畢竟自己也是個少奶奶了。

玲這才在顛簸的船上隱約覺得,傳說中富人隱居一輩子而不出的地方,就是自己將要落腳的地方。

而身邊這個白淨溫暖的男人,就是生於這座島上,所謂華僑的後人。

玲握著這個冒失的船工遞來的所謂護身符,那是一個小小的瓶子,裏麵裝著油脂般黑色的液體。她本想把它扔到海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悄悄的藏在了口袋裏。

中午過後,船靠在一個用青石鋪的簡易碼頭。玲這才張開惺忪的睡眼,她都不曾遠遠看見這座小島的外觀。現在船卻悄然的靠岸,她四目望去,清楚碧綠的大海,透亮得可以看見海裏的沙子珊瑚還有小魚。

他們兩下了船。朝著海邊小路走去。玲望著這座陌生的島,四周綠樹林蔭,小道邊青草紅花。在那高大樹木掩蓋下,透過樹叢,一棟棟別墅隱藏在那裏麵。古老斑駁的房子,華麗卻冷清。如果不是那修剪整潔的花園,看上去就像沒有人住的房子。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每當微風吹拂過樹梢,那些別墅門樓和屋簷下斑駁的鈴鐺就會發出叮叮當當的悅耳的聲音。

“這裏的每家每戶好像都喜歡掛鈴鐺。。。”玲問道。

“這是大石島的傳統。。。”邦回答道。

玲還想繼續追問,卻見邦的腳步停在一扇高大的門樓前,那門樓是歇山重簷,厚重的木門兩邊有兩個石質石鼓,門楣上有個石雕的扁額,上麵寫著。"馮海堂",高大的圍牆遮著裏麵的風景。門樓邊掛著一鼎鏽跡斑斑的大鈴鐺。

“你來。”邦笑著指著那個大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