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一進劇組就看見劇組搭的那個景了,我心裏咯噔一下想著今天不會是要拍誓師大會吧。可當我們化好妝,換好了衣服。我一看我猜對了。
岐山溫氏覆滅之後,不夜天的主殿群便淪為了一座華麗而空洞的廢墟。
坐落於整座不夜天城最高處的豔陽烈焰殿前,有一個寬闊無比的廣場。
從來前有三支衝天而起的旗杆立於廣場最前端,如今,其中兩隻都折斷了,剩下一隻,掛的是一麵被撕的破破爛爛,還塗滿鮮血的豔陽烈焰旗。
此時,廣場上密密麻麻列滿了大大小小各家族的方陣,每個家族的家紋錦旗都在夜風中獵獵飄動。
斷旗杆前是一座臨時設立的祭台,各個家族的家主站在自家方陣之前,由金光瑤為他們每人依次送上一杯酒。
盡數接過酒盞後,眾位家主將之高高舉起,再倒於地麵。
酒散入土,金光善肅然道:
“不問何族,不分何姓。這杯酒,祭死去的世家烈士。”
英魂長存。
……願安息。
江澄則是陰沉著臉,傾完了酒也一語不發。
接下來,金光瑤又從蘭陵金氏的方陣之中走出,雙手呈上了一隻黑色的方形鐵盒。
金光善單手拿起那隻鐵盒,高高舉起,喝道:
“溫氏餘孽在此!”說完,他運轉靈力,將鐵盒赤手震裂。
黑色鐵盒碎為數片,無數白色的灰末紛紛揚揚撒於淒冷的夜風之中。
挫骨揚灰!
“好,準備拍下一段。那個肖戰準備。”導演說。
炎陽烈焰殿是一座宏偉的大殿,共有十二條屋脊,每條屋脊之尾各設有八隻神獸。而此時,眾人發覺,其中一條屋脊上,竟然有九隻,方才那聲低笑,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那隻多出來的脊獸微微一動,下一刻,一隻靴子和一片黑色衣角便從屋簷上垂了下來,輕輕晃動。
所有人的手都壓到了劍柄上,江澄的瞳孔一縮,手背青筋突起。
金光善驚恨交加,道:“魏無羨!你膽敢出現在此!”
“我為什麼不敢出現在此?你們這些人加起來,有三千麼?
別忘了當年在射日之征裏,別說三千,五千我也單挑過。
而且我出現在這裏,豈不正和你們的意?
省的勞你們明天還要特地找上門去把我挫骨揚灰了。”
我在旁邊看著心裏直揪著,為了把這一段拍好了。我們兩個在家裏沒少對演。但真正拍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
“豎子囂張。”聶明玦氣急。
“我豈非一直如此囂張?金宗主,打自己的臉,痛快嗎?
還說,隻要溫氏姐弟去金陵台請罪這件事便揭過的是誰?
剛才口口聲聲說明天要把我和其他溫氏餘孽挫骨揚灰的又是誰?”
“一碼歸一碼!窮奇道截殺你屠殺我蘭陵金氏子弟一百餘人,這是一碼。你縱溫寧金陵台行凶,這又是另一……”
“那麼請問金宗主,窮奇道截殺,截的是誰?
殺的又是誰?
主謀者是誰?
中計者又是誰?
歸根結底,先來招惹我的,究竟是誰?!”
金光善:“布陣,布陣!
今天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裏!”
一聲令下,對峙局麵終於被打破,數名門生禦劍持弓,向著大殿方向包抄過去。
“好,不錯,休息一下。”導演說著原本緊繃著的一群人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戰哥,你怎麼樣?堅持得住嗎?”我看著他這疲態心疼的不得了。
“我沒事兒堅持得住。有水嗎?”他坐在我旁邊撩了一下劉海兒。我把水遞給他,他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江澄,你剛才是不是笑場了?”我看著走過來的汪卓成。
“有嗎?沒有吧?我沒笑場吧?”
正好在旁邊的陳海寬聽見了。“你笑場了。你後麵那個人說台詞的時候,因為太用力跑音了你嘴角都往上翹了。”
我們幾個正聊的開心,然後控場導演叫他們過去準備開拍,說拍完了早一點收工。
他們幾個剛站起來,然後造型師就過來給他們來整理了。
終於先動手了!
魏無羨冷笑著將腰間陳琴取了下來,舉到唇邊,隨著笛子發出尖銳的嘶鳴,不夜天廣場的地麵之上,一隻隻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
一具具屍體頂破白石鋪就的細軟地麵,從泥土深處爬了出來。有禦劍剛剛離地的,立即被他們拖了下來。
魏無羨站在炎陽烈焰殿的屋脊之上,竹笛橫吹,雙目在夜色中發出冷光。俯瞰下方,各家服飾猶如五顏六色沸騰不止的水,翻攪不止,時而四散,時而又聚攏。
除了雲夢江氏的方陣那邊無恙,其他家族盡皆大亂,各個家主都忙著護住自己的門生,一時都無暇去攻擊魏無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