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葉以蘅才能管住他。
晚上八點,開始吃晚餐。
食物豐盛,餐桌上氣氛融洽,葉以蘅看到坐在對麵的某個人臉頰旁有小傷口,看上去像是玻璃濺起刮傷的。
想起陸嘉望說有人在樓上房間摔碎了杯子,她便多看了幾眼,沒想到正好對上了那人的視線,那人表情煞白,立刻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往她的方向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她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從鄙夷、困惑變成了尊敬和恐懼,偶爾和她搭話也說得十分客氣。
但陸嘉望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聚會結束,開車回去的路上,陸嘉望問她:“今晚過得開心嗎?”
“開心啊。”
她拿出手機翻看今晚拍的照片,有幾個人的女朋友還是模特,她還和她們合照了,加上了微信,約著以後一起去看展。
“那就好。”陸嘉望轉過頭看她,“我怕你會無聊。”
“怎麼會,我可是話癆,就算沒人和我說話,我還可以和貓玩。”
陸嘉望左手撐在車窗,輕笑了聲。
經過今晚,他相信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議論她了。
回到家,葉以蘅剛換好鞋,就接到了嚴桂娟打過來的電話。
還有兩天就要放春節假了,家裏的電話打得越來越勤。
這次剛接通,嚴桂娟的話就把她嚇到了。
她說:“囡囡,要不今年春節你們別回來了,我和你爸去一趟清城,不對,是去一趟滬市。”
“啊?”葉以蘅愣住,“為什麼?”
“女婿不是滬市人嗎,我和你爸得找個機會和他爸媽見上一麵,你和小陸工作都那麼忙,春節正好有時間。”
葉以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聽嚴桂娟的語氣好像已經決定好了,她不想掃他們的興,可一想起陸敬迎,她都有點犯怵。
葉以蘅回想起上一次和陸敬迎的見麵,那種悶窒尷尬又無所適從的感覺現在還無比清晰。
上個月,她給陸嘉望送飯,離開時,她在門口等電梯,剛好碰到了陸敬迎。
那一瞬間,她有種逃課被教導主任抓到的熟悉的感覺。
她摸著耳朵,小聲說了句:“叔叔好。”
“嗯。”
陸敬迎隻是應了聲,看了眼腕表。
電梯門打開,兩人都走了進去,處在更狹窄的
空間裏,葉以蘅手心洇濕,心想要是陸嘉望在就好了。
一向能言善辯的她這下說話都有點磕巴。
電梯從35樓到負一樓要一分鍾的時間,這一分鍾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實在太安靜了,她尷尬得一直看地板,但又覺得不太好。
於是,她問:“叔叔,你吃晚飯了嗎?”
“正要去。”
“哦。”
話題又卡住了,陸敬迎朝她看了過來,葉以蘅更緊張,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確實很瘮人,她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又聽見他說:“下周讓他回家一趟。”
她立刻點頭:“好。”
漫長的一分鍾終於結束,這會,電梯停在一樓,葉以蘅原想立刻衝出去,但剛邁了一步又停了下來。
好像不太禮貌。
等陸敬迎走出去後,她才跟著走出門。
她左手拿著保溫盒,對陸敬迎說:“那叔叔,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