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然本以為又有什麼要緊的事,沒想到淩霄羽竟說這個,笑著回道:“這有什麼問題,咱們兩兄弟來日方長,喝酒,有的是機會。”
“來日方長,嗬嗬,確實。”淩霄羽低聲回答,想起安老所說,恐怕過些日子就要離開了。
推開父親的房門,淩霄羽獨自走進去,隻見淩恪守正端坐在一張靠椅上,雙眼緊閉,似是在思考什麼。
待到房門關上,淩恪守才緩緩睜眼,低聲說:“就你一人?”
“是,父親。”淩霄羽知道父親想要問什麼,他也不想再隱瞞什麼。
“那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淩恪守的話語中沒有疑惑,倒盡是擔憂。
淩霄羽便從遇見安老說起,講到如何習得盤龍壁和煉藥之術,又說道去金家偷藥、深入亂軍營中等等,直至方才在房間中發生的一切。
他看見父親臉上出現的訝異神色越來越盛,尤其是講到禦天宮的神秘人借著自己分身出現,父親更是按捺不住,猛然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不停的揉擦雙掌。
“父親,這就是事情的始末,孩兒不敢再有隱瞞。”淩霄羽說完,低下頭,不知父親聽到自己要離開,會有何反應。
房間裏一下子變的悄然無聲,就連兩人的呼吸聲也仿佛消失了一般,但淩霄羽卻能聽到長長的歎息,那是父親無奈的歎息。
過了半晌,他才聽到父親無力的聲音:“也好,這樣也好,淩家雖然在臨城有頭有臉,但放眼九天卻不值一提,你能得到高人指點,是你的福氣。”
“父親……”淩霄羽一時哽咽,想到十幾年來父親對自己的百般愛護,比起大哥淩霄然來,也是有多無少,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離開?他的心中突然冒出個想法,殺母之仇不報了,身世之謎也不去探尋,隻是安心的陪在父親的身邊就好。
但這種想法卻也隻是一閃而過,他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這裏,就算自己想要放棄,禦天宮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不能連累父親,不能連累淩家。
“好啦,怎麼又哭了。”淩恪守擠出笑來,他撫摸著淩霄羽的頭發,“我隻是擔心外麵人心險惡,還有禦天宮的追捕,你就算離開臨城,也是步步艱難啊……唉,你爹我沒用,不能保護你周全,畢竟淩家幾百口,我不得不考慮啊。”
淩霄羽擦了把淚,他豈會不知道父親的心思,忙說:“父親放心,我絕不會有事,禦天宮就算不來找我,我也會找他。”
“我知道勸你什麼都是無用,但凡是不可操之過急,你現在還是該躲著他們才是。”淩恪守仍舊不放心,“你既然要走,也不必等了,早些離開,還能更安全些。”
淩霄羽搖搖頭,正色道:“我也是淩家的人,自當也為家族著想,就算要走,也要解決了這檔子事再走。我若是現在離開,您也不好交代,反倒是對淩家不利。何況,我已經有了主意。”
“噢?什麼主意?”淩恪守好奇問道。
淩霄羽微微一笑,神秘說道:“說出來就不靈了,父親放心,不出五日,我定叫孟家和金家在臨城抬不起頭來,也讓森平滾回禦天宮去。”他突然想起一事,心中閃過些不安,“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淩嘯,他性子忽雨忽晴,心思更難捉摸,我不知他究竟會做什麼。”
淩恪守想了想,說:“他既然和你共為一體,你的存亡關乎他的生死,他不會阻礙你離開臨城的,我倒並不擔心。反倒是那個安老,他教你靈術和煉藥,既然是有求於你,為什麼遲遲不肯說,我看其中大有古怪。”
淩霄羽並非沒有想過,安老的身份到現在仍舊是個迷,言行處事也都極為小心隱秘,但這些日子以來,安老總是出手相助,對自己悉心教導,從未有什麼惡意,淩霄羽的心裏也對這位老人產生了信任感。
“你剛所說的密穀八友,既然柯洋也位列其中,那說明他們跟禦天宮關係匪淺,這位安老是敵是友還為未可知,你定要當心。”淩恪守再次提醒道。
兩人正說著,卻聽門外傳來冷冷一聲:“他和我不同,你們大可放心。”
淩恪守一驚,怎麼這人都到門前,自己竟毫無察覺,忙喝問:“是誰?”
一旁的淩霄羽卻嗬嗬一笑,高聲道:“柯長老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他話音剛落,便覺得一陣微風拂過,一位白袍老者出現在房間裏,正是柯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