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總是合理的;頭狼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會有它這麼做的道理。最後,貝利隻好用這麼一句話來自我安慰著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答案的疑惑來。
3
自從雪停之後,便沒再下過。
這是它們群中斷糧的第五天了。
隨著夜幕的降臨,頭狼終於發出了出去覓食的命令。雖然已是大雪封路,但狼們養成的習性,還是習慣於在夜裏出擊。
可是,仿佛別的動物都比它們這群狼更能抵饑抗餓似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歸來,群狼也沒有哪一個能捕到一隻像樣的獵物。能夠捉到一隻黃鼠或灰兔,就算是了不起了。須知道,自從到了這戈蘭山上,貝利可是連一次黃鼠和灰兔也沒見過,更別說什麼旱獺了。
其實是貝利不懂得,這裏不是旱獺適宜生長的地方;灰兔和黃鼠倒是適宜,但它們幾乎已被這些食肉動物給獵殺得近於絕種了。所以說,能捉住一隻黃鼠或灰兔,那也算得上是一件了不得的本事。
轉機似乎在第二天晚上出現了--之所以說是“似乎”,那是因為,這個轉機僅隻是作為一種“出現”而出現罷了。
它們在一個小丘上發現並圍住了一匹獅子。這可是個凶殘蠻橫而又龐大得比貝利見過的那兩隻老虎還要龐大的家夥。頭狼怔了怔,顯然,對待這樣的龐然大物,它們平日裏是惟恐避之不及的;但現在,來自腹中的饑餓似比來自腦海中對獅子的恐怖更要厲害一些。也就是說,饑餓,讓它們幾欲近乎了瘋狂。
於是,頭狼在怔怔地考慮著采取什麼樣的策略才能可以一博。
獅子見到眼前一下平空裏多出八隻狼來,睜開眼好奇地看了看,但接著,便仍毫無懼色、我行我素、巋然不動地依舊臥在那,睡它的覺,作它的夢。
對此,頭狼這時還顯得並不介意。
它不動聲色地在獅子對麵躺了下來。
群狼立即心領神會,分散到獅子的四周,也依次躺了下來。
可是,接下來,讓頭狼有點氣憤不平的是,獅子並沒有怎麼反應。
頭狼豎起耳朵,尖銳的頦部一動不動地朝著獅子。這是一個智慧而聰明的腦袋,單是那狡黠而多疑的眼神以及配在它臉上的其它恰到好處的麵目特征,都毫無遮掩地傳達出這種寶貴的品質。然而,龐大得有點笨頭笨腦的獅子卻並不懂甚至是不屑於這些。
這可把頭狼給弄得有些生氣了。
見一計不成,頭狼又生一計。它撐起身子,大搖大擺地又向前走動了幾步,然後再慢慢地躺下來。其它狼包括貝利在內,再次領悟了頭狼的意思,也紛紛上前幾步,把獅子逃跑的範圍進一步地縮小。
然而,獅子仍還是伏在那沒有任何動一動的跡象。
現在,頭狼隻有最後一招了,也是最危險的一招,它立起身,低著頭,作勢馬上就要進攻,企圖將獅子給嚇跑--作為頭狼,它太清楚了,要有效地消滅獵物,又要保證自己不受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獵物跑起來,打運動戰,奔跑中的獵物相對比較脆弱,也不易踢傷自己。因此,今天要想能獵獲這匹獅子,就看能不能讓獅子站起來並且能夠跑動,隻要它一跑,就為它們這群狼找到了下口的機會。
可是,它沒有達到它想要的預期效果,那匹獅子還是紋絲不動,麵帶不屑……
頭狼無計可施了,知道今天碰上了一個真正的對手,它不得不放棄了它的計劃,悻悻地掉過頭,帶著它的狼群離開了。
為此,作為頭狼,丟失的可不僅僅是一次獵捕的機會,而是同時丟失了它的尊嚴和威望。所以,在回巢的路上,它顯得一直的煩躁不安。
顯然,這口氣,它沒有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