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同房的人都睡了,燕兒這才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將搭在衣架上的外袍取下,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房門。

她穿過長長的走廊,手上提著一盞薄弱的夜燈,映出了她姣好的麵容,一頭烏密的頭發披在肩上,看上去更是明豔動人。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正等的不耐煩時,臉頰忽然一涼,卻是一隻白皙的手掌撫上她的麵孔,燕兒不由一凜,隨即笑罵,“死相,嚇死我了!”

來人一臉嬉皮笑臉,卻見他眉目舒朗,嘴角上揚,身上一襲白袍如月光雪白,卻是李正章的二弟子,張懷友。

張懷友將燕兒一把撈入懷中,“膽子怎麼那麼小!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過不了兩個月,老頭子就會像夫人一樣,死的神不知,鬼不覺!”燕兒在他懷裏咯咯直笑,一雙杏眸中卻是寒光一片。

“我就知道你最信得過!”張懷友張嘴便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到時候,隻要師傅一死,李木錦是個病秧子不足為懼,大師兄那懦夫更是不用想,整個天懷山莊,就都是我們的了!”

想起未來的美好生活,燕兒眼中也是一片精光,攥緊了張懷友的衣襟,張懷友的吻細細碎碎地落在了她的臉上,耳邊。

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燕兒一驚,說道:“這是後花園,要是被人看見了…”

“怕什麼,今天師傅請來了個臭道士,山莊的人都放了心,都以為高枕無憂,此時都正呼呼睡著呢,誰來管我們!”

張懷友說著,已經將燕兒的衣裳拉開,燕兒情動,也再顧不上許多,兩人頓時糾纏成一團。

兩人正顛鸞倒鳳忘乎自己時,燕兒突然覺得後背一涼,卻是一隻冰冷的手撫上了自己赤裸的後背。

她不由輕錘了一下覆在自己身上的張懷友,“你的手怎麼這麼冷!快走開!”

“我的手不都在這裏麼?”張懷友有些委屈地說道,還將雙手在燕兒麵前揮了揮。

燕兒的身子一僵,那自己背後的那隻手是….

她緩緩回頭,一雙杏眸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一聲尖利的慘叫聲劃破了冬日的夜空。

彼時常杉正在和那個小姑娘撕扯著,因為那小姑娘就像是麥芽糖一樣,被顏墨扔過來之後就抓著她的手不鬆開,嘴裏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臉上的傷口崩開,血水淚水混在了一起,看上去很是可憐,又有些恐怖。

那一聲尖叫傳到常杉耳中的時候,她的手不由一頓,正想將那小姑娘甩開,那小姑娘卻忽然也大叫了一聲,隨即抓起常杉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姑娘的牙齒很是鋒利,這一下居然將常杉咬得血肉模糊,常杉吃痛,不由地蹙眉,顏墨一見她受了傷,立即幾步上前,一把抓起小姑娘便扔了出去。

那單薄的身子狠狠地撞向了桌角,額頭正好磕在桌沿,鮮血立即又冒了出來,常杉一驚,“你這是做什麼!你會把她摔死的!”

“摔死就算了,你的手怎麼樣?”顏墨雲淡風輕地說道,隨即幾步上前,抓起她的手便要查看,常杉卻將他一把甩開,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小姑娘扶了起來。

她伸手在她額上一拂,避免她那所剩不多的陽氣全部消殞,又將她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

“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丫頭,你管她作甚?快讓我看看手,那野丫頭我看是瘋了!”顏墨有些憤憤地說道。

常杉轉身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說道:“她隻是個小孩,變成今天這樣肯定跟天懷山莊裏的事情脫不了幹係!你若是想要幫我,可以留下來,但如果你是今日這樣想玩便玩,說丟就丟的態度的話,還是趁早離開吧!”

常杉說完便直接朝門口走去,顏墨連忙叫道:“你要去哪裏?”

“你沒聽到剛才的叫聲嗎?山莊裏怕又出事了!”

常杉感到後花園時,那裏已經聚滿了人,就連早早入睡的李正章都披衣而起,一臉嚴肅地看著麵前的場景。

說實話,燕兒的死狀頗為….惡心。

四肢全部被撕開來,一頭原本烏密的頭發散了一地,那張清秀的麵孔上卻沒有絲毫傷口,除了那雙杏眸睜得奇大,仿佛生前看到了什麼及其恐怖的事情,一滴碩大的鮮血如同朱砂一般點在她的眉心,還未幹涸,看上去竟妖冶十分。

而張懷友在她身邊,已經瘋了....

他身上僅僅披了一件外袍,雙手不停地揪著頭發,摳著眼睛,嘴裏不知所雲地大叫著,時而淚流滿麵,時而狂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