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及不上許小滿那雙含笑的眼。

顧銘軒一驚,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了許小滿。

他微涼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神色變幻了許久,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

夜色,深了。

顧銘軒正準備起身叫人輪換,耳廓忽然微動。

遠處的震動傳來,像是馬蹄聲。

聽起來,對麵的人數至少是自己的數倍以上,而且不知是敵是友。

“全體戒備!”顧銘軒大吼一聲,“在屋子裏守株待兔!”

就在房間裏隻剩下輕緩的呼吸聲之後,外麵的馬蹄聲,也幾乎到了麵前。

“有人?”

“木德薩,你不是說這裏隻是一片空地嗎?”

“殺了那些胤狗!”

對麵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可顧銘軒還是聽出了對方操著一口蠻語。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但至少眼下雙方的想法都差不多——最好殺了他們,把自己的行蹤徹底藏起來!

“匿——”顧銘軒低低地交待了一聲,將身子藏在窗沿後麵。

哆哆哆哆……

幾波箭雨潑灑下來,釘在了房屋的木板上。

屋子裏還是靜悄悄的。

領頭的蠻人有點煩躁,兜著馬頭來回旋轉:“該死的胤狗,就像會打洞的老鼠!”

“大王,要不要衝?”有人諂媚地湊過來。

領頭的蠻人,正是蠻族的右賢王,白音提。

底下的蠻人為了在他麵前表現自己,早已暗自盤算過了。

這些屋子裏就是裝滿了甲兵,也沒有他們人多。

白音提撚了撚辮梢上的狼牙,話題突轉:“呼邪衍他們還沒消息?”

“沒有。”

“會不會是中了那些胤狗的計,吃虧了?”白音提有點猶豫,“今年的胤狗,不太對勁。”

底下的蠻人滿不在乎地錘了錘胸口:“不過是些胤狗,我願將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給大王做酒壺!”

白音提想了想:“帶一百人試試。”

他的性格不像是一往無前的狼,反倒更像狐狸。

有便宜就占,沒便宜也不能吃虧。

主打一個穩健。

蠻人得了允諾,呼喝著舉起長刀,催馬朝著木屋衝去。

隻是剛衝了沒多遠,領頭的那蠻人突然感覺眼前一花。

那木屋外不遠處,竟立著些細密的圍欄。

那些圍欄時不時地反射起星光,忽明忽暗,顯得格外詭異。

蠻人仔細看了兩眼,忽然笑了。

那麼細的圍欄,哪裏擋得住他胯下的駿馬?

他伏在馬背上,高高地舉起長刀,長吼著加速衝了上去。

砰!

一團火球突然在黑暗中爆開。

就在他撞到圍欄的瞬間,一陣劇痛傳遍了他的全身,讓他再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馬兒一聲哀鳴,斜斜地摔倒在地。

砰!

砰!

砰!

數團火球炸裂,竟連夜色都驅散了半邊!

幸好許小滿求穩,將這圍欄深深地插進了半凍的泥土裏。

在馬匹強烈的衝擊下,那圍欄隻是晃了幾晃,向內稍稍歪斜而已。

白音提差點把辮梢上的狼牙薅下來:“這是……巫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