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小隊的隊正熟門熟路地扛著小鍬,將米飯和肉塊切得細碎,之後給每人鏟了一小盆:“開飯吧。”
許小滿透過窗口看了一會,才笑眯眯地問顧銘軒:“今天的肉燥飯味道怎麼樣?”
今天的自熱米飯換了個品牌,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們的口味。
明明捧著粗陋的飯盆,顧銘軒的樣子卻像是在皇宮裏吃禦宴似的,格外優雅:“味道香醇,燉煮入味,很不錯。”
“那就好,”許小滿的眼睛裏有點懷念,“我上大學的時候出去做兼職,第一次吃到肉燥飯。”
“也許是那天我太餓了吧,一勺飯進嘴,就覺得都快香迷糊了。”
“後來我自己找教程學著做了幾次,卻總是做不出那個味道來。”
顧銘軒的注意力,卻沒放在吃食上。
兼者,並也。職者,差事也。
小滿的意思,是做了另外的差事?
而且她說的大學,是他想的那回事嗎?
許小滿看著他有點迷茫,幹脆笑了:“顧銘軒,你又想問什麼?”
“大學,是四書中的大學嗎?”顧銘軒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神界也在用這些經義典籍嗎?”
“還有,你說的兼職,是怎麼回事?”
真是個好奇寶寶啊,許小滿也隻好一條條地回答起來。
“我們這邊的大學呢,有點類似於大胤的,嗯,書院。”
“要提前念十二年的書,才有資格去參加考試。”
“考試考中了,就能去自己喜歡的大學了。”
十二年寒窗嗎?
顧銘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像科舉那樣吧?”
“差不多吧。”許小滿一時也不好解釋,隻好含混著帶過去,“總之就是學習知識的地方,不拘男女,都能念的。”
顧銘軒滯了滯:“不拘男女?”
“對,女人也能頂半邊天!”許小滿對這些可不含糊,“有些專業,比如師範、外語、護理之類的,女子可要比男子多得多呢!”
哪怕聽不懂專業是什麼意思,顧銘軒卻也悠然神往:“沒想到神界竟如此開明。”
大胤的女子也會拋頭露麵,但僅限於小門小戶,或者商賈之流。
那些高門貴女,雖然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交往的閨蜜也講究個門當戶對。
這幾年,京中更是不知道哪來的風氣。
這些貴女們出門的時候,都要以麵紗遮臉,或者頭戴帷帽。
更有些家裏要求嚴苛的,甚至會戴那種從頭遮到腳的冪籬!
在顧銘軒看來,那些女子倒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專門向著高門主母培養。
她們懂琴棋書畫,也知曉如何打理庶務。
但她們太不生動了。
說句不敬的話,顧銘軒甚至覺得她們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神味,比許小滿還要重得多。
許小滿見他有些怔怔,笑了笑,繼續說道:“至於兼職嘛,當然是因為我當年考上大學,卻要自己籌措學費和生活費。”
“沒有課的時候,我就出去做小時工。”
“像那次的肉燥飯,就是我扮人偶的那次,他們提供的工作餐呢。”
“行了,不說這些了。”許小滿一邊說著話,一邊在營房周圍布置著,“好了,晚上可以不用留人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