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算找到你了!”顧安一個滑跪,衝到顧銘軒的身邊,眼淚瞬間飆了出來。
顧銘軒咳了兩聲,整個人變得放鬆。
“扶,扶我起來。”
顧銘軒艱難地倚靠著牆壁坐起,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被困的農戶,可都救回去了?”
“都救回去了,一個沒少。”顧安心道你是最慘的那個,卻隻是在心裏念叨,沒敢說出聲來。
顧銘軒滿意地點點頭:“有水嗎?”
顧安晃了晃自己幾乎要空的水囊,正要跟其他人要水,餘光忽然瞟過旁邊的那抹清光。
“將軍,這邊好像有水。”
他迅速起身拿出銀針探了探,針沒變色,這才自己捧了點。
清冽的水甫一入口,顧安的眼睛就亮了:“將軍,這水好甜!”
用水囊灌了半袋,顧安舉著水囊喂給顧銘軒幾口,眼睛卻不住在房間裏四處打量。
放鬆下來,他才聞到屋子裏混合著藥香的食物香氣。
那邊那塊一人多高的東西,好像是能吃的?
顧銘軒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還不等開口,肚子就咕嚕叫了起來。
“將軍我去看看!”顧安抄起匕首,在肉鬆麵包上挖了拳頭大小的一塊,試探著咬了一口,沒忍住,三兩口就把那塊咽了下去。
騰出手來,他又挑肉鬆多的地方,給顧銘軒挖了一大塊,獻寶似的捧過去:“將軍,七介裏,香!”
麵包還沒咽完,顧安的口齒自然不太清楚。
顧銘軒知道他的性子,也不計較,湊上去就著顧安的手咬了一口。
剛一入口,是濃烈的肉香。並不是他們平日裏常吃的烤燉的味道,而是精細的,混著香料的鹹香又帶點微甜,極其微妙的那種香味。
粘糊糊的醬料有點沾嘴,卻極稠密,像是漠北蠻族喜歡的那種奶香,又沒有那種腥膻氣。
那饃饃更是鬆軟至極,濃濃的麥香,讓他根本停不下來。
一口麵包一口水,顧銘軒很快吃完了那一大塊。
肚子裏變得充實。
因為失血過多而虛弱的四肢,也漸漸生出了力量。
“招呼弟兄們都來吃點吧。”顧銘軒揚了揚下巴,稍微坐直了些。
顧安皺眉:“不急。對了將軍,你的傷……”
他身上纏了白布,滿身都是透著濃濃的藥香。
不知道傷口在哪,到底有多重。
顧銘軒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昨天他一擊不中,之後就暈了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屋子裏,包得整整齊齊了。
總不能跟顧安說,有人把他弄到從天而降的房子裏,救了他的命吧?
如此怪力亂神之事,就算他信,顧安他們也未必信。
可顧銘軒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了那張清麗又焦急的臉龐。
這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當真神女降世?
看著顧銘軒沉吟不語,顧安有點心急:“將軍,要不讓我看看傷口?”
“好。”顧銘軒垂下眼,“傷口在背上。”
顧安輕手輕腳地拆開紗布,看到不要錢似的塗了滿後背的藥粉,眼睛都直了。
這救人的,也太大方了吧!
許小滿要是知道顧安的想法,肯定是要撇嘴的。顧銘軒的後背總共都沒有個指甲蓋大,能塗上藥就不錯了,還要精準地抹到傷口上?
反正這點藥粉,算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才不費那個事呢!
顧安定定神,看向顧銘軒背後那道長長的傷口。
沒多少被血打濕的藥粉,看來撒上藥的同時,血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