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曹沐所料,在朝中關於皇嗣人選紛紛嚷嚷爭論了好幾天之後,秦月茹下詔,迎衢王次子蕭瑋入京,繼承大統。
在這場政治鬥爭中,李義府一係全力支持桂王嫡孫蕭磷,而以秦瑞為首的“秦氏新後黨”則全力支持衢王次子蕭瑋,由此朝中出現了“相黨”和“後黨”並列的新局麵,原本親密無間的“秦李一體”終於分道揚鑣了。
“哼!李義府算什麼東西?當年要不是太後拔擢,他豈能走到今日之地位?”
“是啊!我都和他說的那麼清楚了,選蕭瑋入繼是太後的意思,可他就是非得去捧蕭磷……”
“現在好了,衢王一行後日到京。咱們好好商量一下,該以何禮儀迎接啊?”
“這個……禮記上關於這方麵的記載不多,我讓人查了一下……”
秦瑞坐在禮部堂上,看著自己手下的親信引經據典,討論迎接皇嗣的禮儀問題,他的腦海中卻想著昨天在後宮裏和秦月茹的一番談話。
關於選擇皇嗣的問題,秦月茹其實是主張選個遠支幼子的,她看中的並不是蕭瑋也不是蕭磷,而是齊王幼子蕭珩。
可是蕭珩今年才八歲,齊王明確回複不願讓兒子入繼大宗,秦月茹也沒辦法勉強,最終才選了蕭瑋。
但是,在這次關於皇嗣的選擇問題上,真正讓秦月茹感到擔憂的是李義府等朝臣的態度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李義府如今大權在握,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半夜投書的中書舍人了……”
對於李義府尾大不掉的現實變化,秦月茹早就有所防範,如果蕭琦不是那麼早夭亡,或許再過幾年,等她布局完成,就能把他給一腳踢開了。
當然,李義府也清楚自己和秦氏早晚要分道揚鑣,所以趁著這次選擇皇嗣的機會,他力推桂王嫡孫蕭磷,就是想盡量把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最讓人吃不透的是,在這次皇嗣人選的爭議中,曹淵竟然一句話都沒說,依然保持著他貫有的“沉默”。
當然,對於曹淵的沉默中立,秦月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之前越王謀反,曹沐南征讓功,衢王上奏攻訐他圖謀不軌……有此嫌隙在前,要曹家為蕭瑋說話,也不太可能。你回頭和衢王知會一聲,讓他進京後去靖國公府走一趟,把話說開了,應該就沒事了……”
秦月茹雖然知道有蕭瑤在曹家,曹家不可能反對自己,但不論是曹淵還是曹沐,都不可能像秦瑞那樣無條件的支持自己。
如今既然選擇了蕭瑋做嗣子,而衢王之前又彈劾過曹沐,這個心結自然應該由他去解開。
最終禮部確定了以“皇太子即位”的儀程,文武百官出洛京郊迎皇嗣入京。
三日後,洛京南郊。
“來了!來了!”
“都列隊站好,整一整衣冠……待會兒要是誰駕前失儀,就等著禦史參劾吧!”
身為“工部郎中”的曹沐站在工部官員的隊伍中,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雖然麵無表情,但心裏卻不以為然。
今天李義府和曹淵都告了假,政事堂隻來了許敬宗、王德儉、楊玄麟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