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寧明顯怔了一下。
他不認識什麼逍遙峰少主,但知道逍遙峰,道門正統,有元嬰期老祖坐鎮,算是整個南域修行宗門的二流勢力,若是與萬花穀聯合,甚至有叫板一流宗門的能力。
兩大宗門聯姻,倒也算是門當戶對,強強聯合。
方文鵠說著,當先向著山莊大門走去,然後將賀禮遞給一旁的管家,“白雲山方文鵠,後麵那人跟我一起的。”
管家接過禮物,瞥了李長寧一眼,便扯著嗓子喊道:“白雲山方少主來賀!”
大廳裏的人們頓時將目光全都投了過來,然後行禮示好,至於方文鵠身後的李長寧,則是直接被忽視。
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迎了出來,笑著道:“方少主一路辛苦,快裏邊請。”
說著,他看了後麵跟著的李長寧一眼,眉頭微皺,不過很快便移開目光,顯然並未認出李長寧。
李長寧卻認得這人,魚久安的父親,飛魚山莊莊主,魚化龍。
魚化龍招待著方文鵠坐下,又看了李長寧一眼,正好這時候又有新的客人到來,他便招待去了。
魚化龍走後,便有人壓低聲音道:“聽說這樁婚事魚仙子並不樂意,都是被她那位師尊逼迫的。”
頓時有人附和道:“這事我也聽說了。說起來,這魚久安也是個可憐人,生下來就被長輩定下了親事,結果未婚夫卻死在了禁墟之中,還沒過門便成了寡婦,好不容易憑著天賦進入萬花穀,本有著大好前程,不曾想卻被當成了兩大宗門聯姻的工具。”
李長寧聽著,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
如果魚久安真心想嫁,他誠心祝福,甚至不會露麵,讓魚久安難堪。可若魚久安自己不願意,而是被人威脅和逼迫,那就另當別論了。
李長寧對著方文鵠道:“我出去走走。”
方文鵠聽得起勁,抬手揮了揮,算是回答。
李長寧出了大廳,到了一個無人之處,身形一閃,便沒了蹤跡。
飛魚山莊的格局並無太大改變,李長寧還算熟悉,避開了所有下人,很快便來到魚久安住處。
“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從禁墟之中走出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剛剛靠近魚久安的閨房,房中就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論生死,我這一生都不會再嫁給別人,還望師姐成全。”
魚久安的聲音傳來,還是那麼熟悉,那麼輕柔,聽起來就像沐浴在春風裏。
那女人的聲音冰冷了幾分,“這事我說了不算,也由不得你。這是師尊的法旨,你若違抗,我就隻能尊從師命,屆時吃苦的是你。先不說那李長寧已經死了,就算還活著,有哪一點比得上何飛雲?師妹你隻要應下,對你,對飛魚山莊,對萬花穀,對逍遙峰,甚至對整個南域,都是好事,反之,師妹可要想清楚後果。”
“魚久安在哪?趕緊出來,你男人來接你了。”
外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顯得狂傲無禮。
聽到這個聲音,李長寧便放棄了與魚久安見麵的打算,而是轉身返回大廳。
隻是還沒進門,就差點同迎麵而來的一個男子撞了個滿懷,好在雙方都及時停下。
“呀,嶽父大人,您怎麼連這種乞丐也能放進來?大好的日子,多晦氣呐。”
男子瞥了李長寧一眼,一臉嫌棄。
李長寧看著對方,也很是不喜,內心甚至隱隱浮現出一絲殺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這兩個對比鮮明的年輕人。
一個是衣著華麗,身份高貴的逍遙峰繼承人,飛魚山莊的乘龍快婿,一個卻是一身破爛,乞丐一般的落魄青年。
兩個本不該同時出現在一起的人,此刻卻對峙在一起。
大廳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劍拔弩張。
魚化龍臉色難看,雙眼看著李長寧,一時間很是為難。
方文鵠坐在椅子上,臉色同樣難看,不過他人卻已經站了起來,冷聲道:“李兄是跟我一起來的,何少主若是不歡迎,我們走便是。”
何飛雲轉身看著方文鵠,笑著道:“原來是方少主的朋友,那就不奇怪了,畢竟白雲山少主廣交天下的傳聞,在這南域可是家喻戶曉。隻是堂堂白雲山少主,卻放下身段結交這等螻蟻凡夫,豈非自甘墮落,這事要是傳出去,真不知道方山主會作何感想。”
方文鵠臉色陰沉,“白雲山之事,不勞何少主操心。”
“魚仙子來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接著所有人的目光便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
內堂方向,兩名女子朝著這邊走來,一人穿著大紅嫁衣,蓋著紅蓋頭,被一個紫衣女子扶著,腳步卻顯得沉重而生硬。
看到這一幕,李長寧內心那一絲殺意頓時顯現在那雙星辰般的眸子中,因為他能夠看得出來,魚久安的身體竟是被那紫衣女子用某種秘法給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