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和從省裏趕回來想向劉揚帆彙報後續工作安排,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桌麵上有封內詳的信。盧和打開一看是表妹鄭見寄來的,心想這個丫頭,怎麼也寫信了,不是就在市委辦嗎?與紀檢委還不是咫尺。看完信才明白,鄭見出走了。鄭見在信裏寫道:對不起表哥,我辜負了您的期望,跟了任南行,但任南行也是真男子,性情中人,我無怨無悔。
盧和看完信,氣得渾身發抖,罵道:“這個任南行,居然……”雙眼一陣暈眩,忙按住桌子,慢慢坐到位置上。
過了一陣,盧和清醒過來,劉揚帆也撥了手機進來,叫盧和上去,盧和意識到下一段自己又有幹不完的事,這可是他不願看到也不想幹的事,都是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事或者部下啊。
劉揚帆和盧和、林恩封分析了當前海川市的形勢,認為十一月八日的黨代會是無法召開了,一致認為要向省委報告,推遲黨代會召開時間。劉揚帆與林恩封接著趕到省委組織部向魏全晉彙報了海川市的重大腐敗案件。魏全晉讚同海川市委的意見,對海川市上報的縣(市、區)黨政一把手的後備人選重新審查考核。
在李紹傳辦公室,劉揚帆滿臉愧疚,李紹傳安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無可奈何的事。天塌了一塊,你還是要頂著,省委自始至終都相信你,你在海川市還要挺上幾個月啊!”
當天下午,天空烏雲密布,秋雨陣陣,陳同飛往北京的飛機,因北京上空雷電交加,飛機無法降落,隻好返航。陳同下飛機時,省紀委、公安廳、安全廳的領導已在機場等著他。原來中紀委已在首都機場布控,得知飛機無法著陸後,便責成海清省紀委組織人馬在海清省雙清機場對陳同實行雙規。
下午,劉揚帆又趕回海川市,召開全市領導幹部大會,傳達了省委精神,號召全市幹部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埋頭抓發展,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把崗位工作做好,以優異成績迎接十二月份黨代會召開。
在換屆前的一段時間,劉揚帆、盧和配合省紀委組織清查海川市發生的一係列腐敗案件。方東協助市紀檢委接待了一撥又一撥的中紀委、省紀委的領導和幹部,又看見翁懷同、謝才來、謝海波、吳迪、林坤被帶走,心裏不禁一陣陣失落,林坤怎麼也摻和進去了呢!
過了些天,省紀委拍賣任南行家產,任南行家裏所藏多幅啟功書法作品,經專家鑒定全部都是贗品,在北京地攤上十元便可買到一幅。方東聽到這個消息,感到莫名的悲哀,任南行這麼精明的人,竟被人如此忽悠。
塵埃落定,陰霾散開,海川市又恢複了平靜。十一月底,李好給方東撥了一個電話,說道:“海川市發生的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啊。回來的這兩個月與你少聯絡,一是知道您很忙,二是知道海川市出了大事。我根據在海川市掌握的一絲官場腐敗線索,特別是任南行的腐敗行為,已完成了《市委秘書長》長篇小說的創作。這部小說已在網絡連載,請您批評指正。”
方東一陣驚訝,李好說的在海川市要完成的重大任務,也許就是這部小說吧!打開電腦,輸入網址,《市委秘書長》躍然眼前,又是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李好真是奇女子!是美人?還是佳人?抑或兩者皆是吧!
上午下班前,天又下了一陣雷雨,方東甚感奇怪,都十一月了啊!居然還有雷雨,而且還下得如此酣暢淋漓。墨綠色的白玉蘭葉子被風雨吹打得四散飄落,一片一片疊在一起,方東心想,這次海川市的腐敗分子不正像這落葉一樣麼?秋天了,總有一些病變的葉子要掉落的。但令人欣慰的是,樹上,依然懸掛著無數充滿生機活力的葉子。
方東從市委辦值班室走了出去,伴著雷聲和閃電,雨下得更大了,鄭新海拿了把傘追出來,撐在方東頭頂上,方東身上早已淋濕了。
方東站在市委辦門口,扭頭看那雨中的青石獅子,獅子的表情似乎既喜且悲。
回到家門口,方東掏出鑰匙插入鎖孔,門卻突然開了,孫佳笑吟吟地站在麵前,她身上穿了件大紅色的長袖,顏色與以前自己夢見的紅絲巾一樣鮮豔。手上則捧著一疊書稿,慢慢地遞給方東。方東一看,書題是《市委辦主任》,頓時百感交集,熱淚滔滔,鹹鹹潤潤的淚水,霎間浸透了書稿封麵。
闕慶安寫於2008年3月15日至5月23日陽光明媚
完稿於2008年6月30日雷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