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黎在濱海沒有什麼朋友,窩在家裏,每日麵對二老狐疑的眼神,心裏委實憋悶的緊,見陳順邀請,想了想便同意了。
見於黎出門,吳母很是奇怪,她知道於黎在濱海沒有什麼朋友,於是急忙找到吳父,吳父正巧在公司算賬,見吳母打來電話,於是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們已經和她說好條件了,就讓她出去走走吧,不出去我們將來哪裏還有孫子抱啊?”
“可是,她在濱海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那個陳順。我看陳順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這兩人一定有問題。”吳母語氣堅決。
吳父沉吟片刻道:“陳順和東東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人也還是不錯,如果他肯接替東東入贅到我們家,我倒是同意。”
吳母道:“我說你這老頭子就是傻,你想想,陳順是個大領導,他怎麼可能讓他的兒子姓我們的姓,再說,他們公務員是隻能要一個孩子的,就衝著這個,他們也不可能把孩子給我們哪,你說是不是?”
吳父頓時恍然大悟,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主意,隻好道:“你先別急,等回家我們再商量商量。”說完,收拾東西坐車回家了。
這是一個涼風習習的夜晚,走在廣場公園,麵對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於黎和陳順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他們在濱海的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這個廣場公園,一樣的夜晚,一樣的街燈,隻是兩人的心情卻已不大一樣。
在長椅上坐下,陳順鼓足勇氣,拿出一枚戒指,放在於黎的手掌心上,然後對她輕聲道:“也許,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向你求婚,但是,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即便你現在不能接受,但一定不要拒絕,就當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好好考慮考慮。”
於黎看了看戒指,用手撫摸著上麵鑲嵌的鑽石,而後輕輕歎了口氣道:“這要是在去年的那個夏天就好了。”
陳順早有心理準備,心裏雖然失望,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傷感,故作輕鬆笑道:“你知道我這人,就是這麼多缺點,不懂得把握時機,因此老是在感情上碰壁。”想要再說些別的,卻怎麼也張不開嘴了。
於黎道:“也許吧。”說著,就看著黑乎乎的河麵,發起呆來。半晌,這才幽幽說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陳順也有同感,見她漸漸傷感,急忙道:“我們去別處走走吧。”兩人又逛了幾條街,一路默默無言。末了,陳順將於黎送回住所,陳順看了看亮著燈光的窗子,強笑道:“今天晚上其實不怎麼適合散步,原本想陪你一起走走散散心,可是卻讓你……”說著,忽然感覺眼眶濕潤,急忙轉過頭去。
於黎苦笑了一聲,故作灑脫地揮了揮手進了門,陳順在樓下又站了片刻,悵然若失。或許接下來的好一陣子,他都沒辦法見到於黎了。
就在陳順無限惆悵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歎息,陳順嚇了一跳,扭轉頭一看,原來是鍾佳。
鍾佳身著一身黑衣,不過,她的精神可比前幾次見到時強多了。
陳順見是她,鬆了口氣,道:“你怎麼在這呢?對了,我說過等你的,結果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鍾佳笑笑:“我可不是專門來要存折的。怎麼?遇到難題了?要不要請教一下我這個師傅啊?”
陳順搖搖頭,轉過身子,慢慢往回走。
鍾佳緊跟在後麵,邊走邊說:“真的,我幫你去做說客,怎麼樣?”見陳順沒反應,心裏雖然不舒服,還是笑道:“真的,她是我見過的最配得上你的女人,你要娶她,我舉雙手讚成。”
陳順白了她一眼,道:“你還是先把自己顧好了再說吧。”
鍾佳吐了吐舌頭,乖乖跟在他後頭。
走到集資房前,鍾佳停下了腳步,陳順道:“要上去坐坐嗎?”
鍾佳搖了搖頭,看著上麵黑乎乎的窗戶,苦笑道:“上去了也隻不過徒增傷感。”
陳順忽然道:“新工作還適應吧。”鍾佳點點頭,新工作讓她有一種忙碌的感覺,不過忙碌起來可以讓她忘了很多事情,也讓她沒時間想更多的事情,而且可以讓她感覺充實。她甚至有點兒愛上了忙碌,愛上了那份工作。
見鍾佳一臉的開心,陳順欣慰萬分:“過一陣子,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或許很久都不會回來,有空的時候幫我照看一下房子,經常過來看看,增加點人氣,否則很容易發黴的。”
鍾佳吃了一驚,半信半疑:“你……要離開很久?”陳順點點頭,嗬嗬笑道:“其實也不是很遠,就在省城,如果願意,你可以經常來看看我。”
原來是調到省裏啊,鍾佳鬆了口氣。但鍾佳不知道,陳順其實是遞交了辭職報告。前一陣子,就在陳順最為失意,接受調查的時候,林宇給陳順打來電話,告訴他,自己最近在拓展業務,希望陳順可以辭職到他的公司,擔任市場管理人員一職,薪金是陳順工資的十倍。陳順猶豫再三,最近才下定決心出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