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登山路線走走停停,途中吃去許多幹糧,抬眼所見這座雪山當真高聳,山脈延綿數裏不見盡頭,雪線以上盡是白茫茫的一片,白雲銀雪相連無隙,給人的感覺,就好似這片天空其實是被大雪山撐起來的。
我捏了捏掛在脖子上的摸金符,心想此番一去生死未知,還不知道有沒有命能夠回來,但願父親保佑,助我逢凶化吉。
雖說這是前往蘭宮最快捷的路線,但卻是一處無人區,山路崎嶇難行,陡崖絕壁無數,好在有雪蟒帶路,倒是不必擔心會走到不可攀登的地方。
走了兩天的時間,就抵達了雪線,此處的溫度已經非常低,接近零攝氏度,抬眼往上尋望,已經能看到雪地。劉大炮說前邊的地勢十分複雜,其中有幾處溝壑看似好走,實則非常險要,其中填埋的大雪深及人腰,若是不小心引發了雪崩,整道山溝都會立刻被大雪掩埋,不要說人,就是速度極快的雪豹都跑不出去。
所以眾人都不敢往溝裏走,而是換上了極地生存裝備,慢慢從溝壑上方的斜坡上涉雪而入,擔心有人陷在雪坑中,或是腳下打滑落到溝底,便都用登山繩連在了一起,手上還緊抓著一柄登山鎬,遇到不可步行之處,便須借助登山鎬來攀爬,一路行將過來,端的是艱辛無比。
倒是那條雪蟒頗有能耐,遊行在雪坡上如履平地,我見狀,便揀些不怕磕碰的裝備綁在雪蟒的身上,以替眾人減輕一些負擔。
過了這幾道山溝,就到了一處冰川,這道冰川延綿數裏,乃千萬年前的湖泊結成,冰麵非常滑溜,一個不小心就會栽跟頭,所以眾人都不敢走得過快,眼看天氣驟變,劉大炮便讓眾人紮好帳篷,準備在此過夜。
我對劉大炮說:“看樣子晚上八成會起大風,聽說許多雪地上的狼群都會趁著大風天氣劫掠山上的宿營者,咱是不是要加強警衛,安排兩個人守夜?”
劉大炮說道:“小少爺不必擔心,這地方不會有狼群,而且咱們彈藥充足,什麼野獸都不用怕。不過,聽說雪山上的大風很邪門,經常會把一些不好的東西帶出來,咱們今晚還是要當心點,就按你說的,兩兩輪值守夜。”
蘇芹有些聽不明白,對劉大炮問道:“什麼是不好的東西?大風會把什麼東西刮出來?”
劉大炮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西藏有一些居住在雪山上的藏民,他們對大風氣候十分敬畏,傳言古時候,雪山上每逢刮起大風,就會有魔鬼出來攝人,古代藏民稱之為‘藍眼魔格’,據說這個‘藍眼魔格’模樣像人,但卻長著一對鷹的翅膀,眼睛是藍色的,能在萬裏高空放出厲芒,以此懾住牛馬,方便它下來劫掠。”
我看劉大炮眼珠轉動,心知他是閑來無趣,想嚇唬嚇唬蘇芹,誰知蘇芹根本就不害怕,她身為考古隊員,又是軍人世家,豈會被一段傳說給唬住,直說這隻是虛無縹緲的傳說罷了,世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說罷就到一邊抱著雪蟒取暖去了。
劉大炮苦笑搖頭,見嚇不住蘇芹,便不再開玩笑,對眾人正色道:“明天一早還有好長的路要趕,咱們今晚還是早點休息,大家如果半夜想解手,記得帶上哨子,而且不能走太遠,這地方有冰窟窿,掉下去就不妙了,有什麼狀況記得吹哨子。”
於是眾人分了守夜的小組,由我和蘇芹一組、油子和周星一組,輪流值班到淩晨4點,接下來再由劉大炮值到天亮。大約到了晚上8點,所有人便都進了各自的帳篷,原先預計的睡覺時間是晚上10點,屆時先由我和蘇芹輪第一班。
我一進帳篷,就見蘇芹在地上擺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將原本就不大的帳篷分隔成了兩個區域,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但還是故作不知地問道:“蘇小姐,您這是……”
蘇芹白了我一眼說:“鑒於你之前的不老實表現,我現在正式宣布,這道分隔線暫時成為今晚咱倆睡覺的地界,你睡左邊我睡右邊,你別想跨過來,否則我會不客氣的。”
我對蘇芹說道:“你不至於吧?說得我跟什麼似的,咱是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