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媻心中有些嘀咕,卻假裝不在乎,甚至刷完牙後也沒問努爾哈赤抓了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更不和人起衝突,在屋子裏轉了一圈,隨便找了本書就開始看,主打一個讓人捉摸不透。
而匈奴王也的確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漂亮的中原人,隻覺得這人好像有什麼後手,不然為什麼什麼都不怕,也不問,難道他就不好奇一會兒會發生什麼嗎?
此刻,青州城外已然集結了三千匈奴猛士,個個兒騎著膘肥膀大的駿馬,齊整劃一的列著隊,隻等城門的大門打開,便要越過這青州城直奔長安!
領頭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這段時日在青州城內假裝是單於的那位仁兄。
此人正在氣勢高昂地發表出征言論,後麵青州城內的大大小小官員並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俱是忐忐忑忑站在城頭互相交頭接耳。
青州牧拄著拐杖,被自己的主簿扶著,緩緩登上城頭,不少跟了他十幾年的老友同僚們一齊回頭看他,遠邊的天此刻已然完全的黑了,隻餘天上寥寥的星星和一顆朦朧的毛月亮和地上紅彤彤的燈籠交相輝映。
“大人!大人您看這……”
“老鄭大人,您看這到底是……”
“匈奴是不是要打進來了?”
“您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要休戰?”
老鄭大人一步步走向前,蒼老的麵容上是他自己都無法明白的彷徨,不過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城中家家門窗緊閉的百姓房屋,歎了口氣,說:“不要太過擔心,不過是想要借道罷了,咱們讓他借就是。”
一旁的府台大人連忙說:“借道?說是借道,為何要讓我們把城中所有兵丁都聚集起來?他想幹什麼?”
“是啊,咱們都開城讓道了,這可是叛國的罪名,日後不曉得多少筆夫子要罵我們個狗血淋頭,如今他們還要怎樣?咱們的兵丁都讓他們卸甲歸田了,如今又聚集起來,也不知道想做什麼……”
“莫不是想要讓咱們的兵跟著一塊兒去打自己的城?”
“這話可說不得,誰敢啊?如今百姓們早有怨言,跟著他們匈奴反過來打自己人,是大魏人都不會幹!”
“那他們想做什麼?”
老鄭大人沉沉看著下麵,又看了看聚集在城內的八千兵丁,又看了看西邊幾乎看不見的大魏軍營營地,那裏起碼還有三萬精兵和之
() 前死去的桂將軍留下來的七萬殘兵敗將,整整十萬人,他們肯定知道這邊的異動,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來,所以啊……難怪人家三千人能打破咱們十萬人,連破幾城……
被聚集在城內的城中士兵很快被匈奴人指揮著站到了城外去,匈奴士兵則轉而站回城中,紛紛爬上城頭,把一眾大人們驚了個鴉雀無聲。
身為青州牧,老鄭大人鼓足了勇氣,顫巍巍走過去,站到‘單於’身邊,露出個笑臉來詢問道:“敢問單於,這是要做什麼?”
單於撇了他一眼,沒有吭聲,眼裏之輕蔑簡直快要滿溢出來。
老鄭大人略略有些尷尬,卻不敢拂袖而去,連忙又露出個更大的笑臉來,說:“敢問單於,怎麼……”
話沒說完,就見麵前總是粗狂不已的單於突然退後,對這身後款款上來的一身青綠色男子畢恭畢敬的行禮,大喊著:“拜見單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