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坐在酒吧中央桌位的一個黃毛年輕人,他叫李秀,是一位前職業拳手,據說以全勝的戰績退役,雖然他現年才27歲,總之是個特別張揚的家夥。每次出現身邊都跟著不同的女人,就像現在左擁右抱之下,還盯著南宮姐妹,露出惡心的表情。
在他的左前方坐著一個中年人,戴著灰色的氈帽,看上去挺隨和的,喜歡眯著眼睛搖動著酒杯,他叫王罡,是這座城市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商人。光論知名度,他足足甩了李秀一條街。不僅僅因為他是這裏排行前十的巨富,更因為她那潑辣的老婆。呂正來酒吧的時間不長,但算起來已經有四次見過他老婆過來撒潑了。
“夥計,再來一杯!”
“好嘞,先生稍等。”發話的這位是報社的知名記者趙勝,他屬於百搭的角色,也許是職業習慣,他很喜歡找人搭訕,不管男女老少,因此很少看到他坐在一個地方超過十分鍾,呂正放下酒杯轉身就走,被他黏上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順便替與他拚桌的*官西門悟默哀,一定是他正經辦的某個案子,引起了趙記者的興趣。
最後一位特別的客人是位名叫杜仲的畫家,此時正從絳雪手中接過幾頁畫紙,不時指著紙張對立在一邊的絳雪說著什麼。
“客人一位。”呂正剛回到吧台,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聽到玄霜不太熱情的聲音。
原來是他,差點忘記了,夜一,是附近殯儀館的高級入殮師,傳說他的手藝絕佳,能將一個麵目全非的屍體,還原成生前的模樣。但是畢竟是與屍體打交道的行業,所以不討女生喜歡,盡管他長的非常帥氣。
“服務生,老樣子。”夜一一直隻坐一個位置,而且不管什麼時候,那個位置都是空著的。大家都說那個位置晦氣,坐著會倒黴。據說有個客人不信邪,但是在坐了那個位置的第二天就遭遇車禍去世了,從此就再也沒人敢一試真假了。
“對不起,夜先生,今天老板娘休息,特質的雞尾酒隻有她會調,所以。。”呂正抱歉的說道。
“那就來杯果汁好了。”夜一環顧了一圈,發現客人的確不多,隨口應道。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酒吧的時鍾指向了淩晨時分,少了老板娘的流雲酒吧果然是不行的。呂正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廳歎息道,平常這個時候還會有很多客人。
“收尾工作就拜托你嘍。”玄霜伸著懶腰對呂正說道,絳雪也對他點點頭。兩人直接去了宿舍。
呂正笑笑,這兩個丫頭真會偷懶,老板娘不再,就敢作威作福了。不過今天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客人太少了。
他跑到後門,那裏是堆放垃圾箱的地方,不管什麼時候,幾乎沒人會經過,他倒了垃圾,準備回屋子,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從巷子深處駛了出來。因為垃圾箱的原因,呂正處於視覺死角,駕駛員顯然沒有留意到他。
麵包車在酒吧斜對角的一家後門停下,一個身著白色套衣的男子似乎正在對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點頭哈腰的道歉。隻靠透門而出的燈光,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容貌。
呂正皺著眉頭,繼續看下去,在交談結束之後,兩人從麵包車裏搬出一個白色的東西,很像。。。很像一個人?呂正對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感到驚訝,但絕對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好了。”呂正這樣想著靜靜地退回酒吧,熄掉壁燈,鎖好門。
呂正立在街邊,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拖著長長的影子,撫觸著輕緩的夜風。
因為空閑下來,心頭不由自主的浮現柳如煙憔悴的俏臉。
今晚是難得一見的清明夜空,一直籠罩著城市的煙塵不見了蹤影,呂正卻無心欣賞,他攔了一輛的士急急的趕回公寓。
屋子裏靜悄悄的,跟他下午離開時完全一樣,呂正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看到柳如煙又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