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下,萬裏無雲,微涼的秋風,和著溫和的陽光穿梭在熙攘的城市間,見證著一個又一個故事的開始與落幕。
呂正下了公車,行了幾步,駐足在一個歐式氣息十足的門前,白色的玉石門柱上雕刻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陵蕰學院,作為省城裏的最高學府,坐落在繁華市中心的邊緣,以其一流的師資,優雅的環境,和100%的就業率而聲名遠播,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名校之一。
凝視著那熟悉的校名,呂正無奈的露出苦笑,明明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裏,但是沉重的失落感仍然不期而至,畢竟奮鬥了三年,始終不能如願的夢想,因為尤惜的關係,如今離自己僅僅一步之遙。
“好慢哪!尤惜那丫頭搞什麼鬼?一大早叫人過來,自己不會還在睡回籠覺吧。”自回憶中回過神來,呂正慢慢的踱著步子,化解久立之後小腿產生的酥麻感,他低聲抱怨著。一邊取出手機,打著嗬欠確定時間,都已經九點了,剛才一晃神,竟然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
哎,保險起見,呂正發了條簡訊過去,出乎意料的很快得到了回複,隻是內容讓他哭笑不得,等待女士是男士的天職,信息裏這樣說。
看著口氣,應該是思思那丫頭吧,才幾天沒見,愈發調皮了。
呂正覷覷的收起手機,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三個女孩對著手機笑成一團的模樣。畢竟相識以來,尤其是小鎮事件之後,自己對她們似乎太過寬容了,以致她們現在有點無法無天。今天,見到她們一定保持嚴肅,好好的重塑一下自己的形象。
現在雖然時間還早,也許因為是周末的關係,仍然有不少結伴而行的學生談笑著走出校門,時而有人好奇的瞟他一眼,裏麵不乏青春靚麗的美女,不過呂正可提不起興趣,因為最近身邊的美女有點多,看慣了。
他側移了幾步,避開人流,依著牆壁,呆呆的看著校門前的小花圃,裏麵盛開著各種鮮豔的花,五顏六色的畫卷中尤以那幾束藍色的月季最為顯眼,無限廣闊天空的顏色。而那酷似玫瑰的嬌嬈花瓣,令他想起一個女孩。那個唯獨自己可以看到的女孩,那個闖進自己心扉又突然不辭而別的姑娘。
阮慧,我們不是約定過嗎?
兩個月前,呂正從醫院康複後,就沒有再見到她,盡管他非常努力的尋找過了,卻毫無線索。最後隻能放棄了,他知道,如果她有心躲著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茫茫人間找到一個幽魂。
唯一令他寬慰的是,阮慧的母親恢複了健康,淚痕依舊的臉上已經逐漸綻放起笑容,多虧了那個叫做蕭笑的小護士。
倒是柳芸,呂正名義上的女友,如今他能站在這裏最大的功臣。在事件後,不僅僅一肩扛起了警方的質疑,還成功的安撫了他的父母。甚至他現在手頭的工作,都是柳芸一手安排的。
當呂正接受父母的提議,陪同尤惜來到省城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迫在眉睫的抉擇,但是呂正猶豫了,他害怕麵對漠然不語的窘境跟無法回應的期待,因此他一直逃避著,直到離別前的一晚才匆匆見上一麵的女孩。
不出所料,氣氛比想象中來的更糟糕,簡短的晚餐之後,就是沉默的散步。呂正用心的配合著女孩的步伐,直到她停下。原來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走到了柳芸的公寓門前。
昏暗的燈光下,柳芸俏臉微沉,明亮的眸子古井無波。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呂正的腦海卻浮現出尤惜痛苦流涕的模樣。沒錯,是眼神,盡管兩人的表情天差地別,但柳芸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悲傷比尤惜更加深沉。
呂正看在眼裏,心裏一陣抽搐,他不著痕跡的低下頭,企圖避開這意料之中的場景。隻是未曾及時收斂的餘光瞥見了柳芸苦澀的笑,雖然隻是一瞬間的事。就在呂正攥緊拳頭,內心充滿著矛盾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將一張疊好的紙條塞進他手裏,“別擔心伯父伯母,出門在外一定要自己保重。”
聽到柳芸漸去的聲音,呂正驀地抬起頭,隻看到她在樓道拐角處一閃而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