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坐在椅子上,狹長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了一條縫。他眼睛望著的方向,正是另一陣詭異的搖晃聲所在的位置。隻是這次,他能看到的東西,我並看不到。
人類總是會對自己感受不到的東西產生未知的恐懼,比如背地裏的壞話,比如沒有任何準備就突然要降臨的小測驗,比如這個世界上我們肉眼所看不到的pm2。5。但是它們卻真實的存在。
洪磊和班裏的同學表現的還要驚訝,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個垃圾桶邊自己會晃動的椅子已經很詭異了,但是在這個教室裏,竟然還有另一陣更詭異的聲音,而且沒有看到任何發聲的物體。
“這次的是個美女呢。”
我打開手機,東哥發了這麼條信息過來。
“想什麼樣,為什麼我卻看不到?”
“廢話,你小子肉眼凡胎的,要是看到還奇怪了。”
東哥開始裝比了,我很無奈的把手機放進口袋裏,然後慢慢的走到東哥麵前,趁他沒有防備的時候踢了他一腳,當然了,不是很輕,但是任何一種人類的衝撞行為加在鬼混身上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會承受兩到三倍的疼痛。所以我這一腳,東哥立馬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是不知道的,我總覺得既然東哥都已經變成鬼了,那麼所有人類該有的痛覺應該也隨之消失了。所以在東哥和天天一直在我被厲鬼襲擊的時候保護著我,我都覺得這一切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我忘了,東哥和天天他們並不是一般的鬼混,他們有人類的情感,自然也會承受人類應有的各種痛苦,甚至還要強烈。
所有我後來才明白的事情,說不上晚不晚,但那些我想要去珍惜的東西,應該早已回不去。
抒情抒多了。
看到東哥從椅子上跳起來,我連忙按住了椅背,然後右腿很叼的就放到了坐凳上,側著臉鄙視的望著洪磊,我喜歡看他被嚇尿的樣子,那滿臉的肥油放肆的流淌,估計刮下來都可以養活一個泡麵廠的調料包了。
“怎麼,懷疑有鬼啊。哥不是就那麼穩穩的降服了他麼。這應該就是你坐過的凳子吧,你看剛才那頻率,跟你擼管的時候是不是一個節奏上的?”
“你……你特麼的這麼叼,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爆你菊花!”洪磊說話的時候財大器粗,爆你菊花成了他的口頭禪。但是丫的這也就是一傻叉,你說一個動不動都敢對班主任說老子要爆你菊花的人,他的智商會高到哪去。
“沒看出來,你果然性取向不正常。”我對著洪磊豎了豎中指。知道這個意思麼,沒錯,就是幹倒你。有沒有別的意思就看你們是怎麼想的了。
“哈哈哈沒想到啊,難怪周末我還看到他和一群殺馬特去了KTV,原來這家夥竟然是個同誌。”
“長得這麼壯誰敢跟他同誌,老子會直接被吐翻過去。”
“喂,這位同學,對於對方是個財大器粗的壯漢,你有什麼看法?”
“看法沒有,做法一大堆,蒸,煮,炸……”
參與熱烈討論的自然都是我們男同胞,那些女的聽見早已麵紅耳赤,假裝低頭做作業。
很顯然,大家都忘了在教室的另一角,還有另一陣詭異的搖晃聲。這年頭,讀書讀多了,所有優秀的心理素質都具備了,臨危不懼,齊心協力,坐懷不亂,額,這個不是……
現在來說說我的東哥。他已經走到教室的另一端去了,我跟在他身後。
他的一條胳膊伸到了那個女生的臉上,看似風流的挑弄,但是我知道東哥不近女色,看他現在眼底的冷漠就知道了。
那個女生長得真的很漂亮,但是我在這裏卻不能為你盡情的表述,我說過,我隻是個凡人,雖然具備一般人沒有的帥氣與機智,但我沒有陰陽眼。我之所以會寫到那個女生,是為了讓你們覺得看起來不那麼奇怪,因為不然你們會看到的是,東哥把一條胳膊伸到了一團空氣中。
“我們應該在哪裏見過吧。”東哥說的。
但是那個女的說了什麼我卻一點也聽不到。
東哥的右掌漸漸遊離到了那個女生的脖子上,然後驟然握緊。沒錯,她的脖子非常纖細,東哥一隻手就可以整個握起來。
東哥的手上漸漸用力,她的脖頸變得越來越纖細,腦袋處卻越來越膨脹,一灘灘汙黑色的濁泥從她的鼻子,耳朵,嘴巴裏漫湧出來,但是她卻沒有做一點反抗。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東哥實在太厲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