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
孫大洪對天發誓,他人還未到三十,已經倍感壓力了。萬一到了三十歲,還立不起來,咋辦?
昨天包租公向他索要下個月的房租費。
不是孫大洪掏不出來,而是,時間沒到工頭不願意結清孫大洪的工錢,手頭拮據,實在掏不出來這幾百塊錢的房租費,要是有鈔票!孫大洪掏出一遝鈔票甩在包租公臉上,多解恨!
孫大洪整天如老鼠見到貓一樣躲著包租公。
抱著能住一天是一天的心理,拖到工頭結清孫大洪的工錢,一次性結清房租。他實在無法忍受包租公,那一副嫉惡如仇的嘴臉。
孫大洪名副其實的工薪階層,一名建築地拎灰兜子的瓦工,在建築地幹了幾年練了一身的肌肉,身材健碩,樣貌普通,仿佛路邊的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孫大洪是一名小工,一天120塊錢的工錢,三個月結一次工錢。
洪市,到了七月份,進入了梅雨季節。
梅雨期間,孫大洪隻能窩在出租房裏,如黃花大閨女一樣二門不邁,二門不出,那裏開不了工,哪裏也去不了!
窗外沉甸甸的烏雲,又是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梅雨季節要維持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對孫大洪來說,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刻提心吊膽,包租公突然找上門,向他索要房租。
一個口袋比臉還白的家夥,拿臉交房租啊!
步入社會幾年,唯一值得拿出手,就是這台陳舊的台式電腦。好歹,幾千塊錢!!!
記得,那是剛入社會一年多,忍心割愛拿出半年的工資,買了一台電腦。
一股無比心酸的酸楚在心中翻騰,五味陳雜。
再怎麼說,出來也有五六個年頭,從當初的愣頭青,變成了斤斤計較的偽青年,孫大洪感覺到自己無比的失敗,住著五六平米的平頂房,失敗!回想起,曾經暗戀的女孩,已經傍上大款,失敗!
孫大洪憤恨,現在的女孩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自己是一枚標準的潛力股不找,非找一個老透氣的老頭,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回想起,曾經暗戀的女孩,已為人妻,那一股莫名的憤恨在胸膛中燃燒,如滾燙的血液燙的胸膛生疼。
孫大洪,聽名字還以為是一個很憨厚的一個人,其實也差不多,半個愣頭青。為什麼是半個愣頭青,因為另一半是憤青年。
孫大洪對自己的年齡,會產生莫名的恐慌。雖說二十四歲,正值年輕力壯,可一想到快要步入三十歲這個洪流大軍中,還一事無成,孫大洪頓時產生一種自愧不如的想法。
孫大洪打開電腦主機。說起電腦,孫大洪感覺自己又失敗無比,電腦如今是孫大洪唯一的娛樂工具。
孫大洪都不好意思說出來自己一個月全都泡在出租屋裏,可事實確實如此...
電腦才打開,LED上閃爍出一個窗口,“他奶奶地...竟是廣告!”
孫大洪毫不猶豫的點右上角的X,關閉廣告窗口。
孫大洪正準備要點X時,屋漏偏逢連夜雨,出租房被敲響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不用猜,孫大洪也曉得,今天是躲不掉了包租公。
“房租再不交滾出去。你不住,這房子有人擠破腦袋的找不到!”
孫大洪顫顫巍巍地打開房門,頓時一臉的鐵青,心裏感到無比晦氣的啐了一口吐沫,“包租婆來了。要說包租公厲害,在包租婆麵前,那絕對是一個放不到台麵上的小角色!”
眼前的這個老女人,四十多歲,中年發福,燙著一個破浪卷,大餅臉,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功夫裏的包租婆站在門外似的,幸虧不會獅子吼,幸虧也不是功夫裏的包租婆。
“一身寒酸樣。幹什麼不好,幹建築地,沒前途!”包租婆氣勢洶洶的講道。
沒辦法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孫大洪終於曉得了這句話的真諦,雖然滿腔的怒火,也隻能憋著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