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紅燭之下,火紅的嫁衣上纖細白皙的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尤其是在那聲嘹亮通報聲響起後,盛梓樾的心猛地狂跳起來。
\"新郎新……\"
喜娘的唱詞被阻止,蹬著龍鳳靴雙足慢慢靠近,在盛梓樾蓋頭下窄小的視線中停下。
她死死的掐著指尖,著蓋頭掀開與他相見的那一幕,他一定會驚喜吧?
可是……
\"天色不早了,早點兒睡吧。\"沙啞冰冷的聲音傳來,龍鳳靴踏著穩健的步伐轉瞬消失在盛梓樾的視線中,而她的心也驟然落空。
跟在蕭闕身旁的護衛好心提醒:\"將軍,您好歹把蓋頭掀了,這可是皇上親自賜婚。\"雖然可能是又一個派在將軍身邊的眼線。
\"要你多事。\"蕭闕淡淡的掃他一眼,剛毅英俊如斧鑿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隻是加快了步伐離開這個滿眼飄紅的院落。
\"可是將軍,您如此做就不怕回門的時候夫人跟丞相府告狀,到時候您在皇上哪裏恐怕更難……\"
終於,鋼鐵一般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嘲諷:\"你覺得我這樁婚事用得著回門?還是說丞相府的人願意看到我的出現?\"
驀地,他如獵豹一般銳利的目光看向剛剛走來的位置,\"她若安分,我便不動她分毫。\"說完,踏著沒有一絲月光的暗夜走向前院。
空氣中劃過一絲徹骨的的冰冷,侍衛顯然被蕭嚴語氣中流露的肅殺之氣震撼到了,暗歎那喜房裏的人自求多福吧,快不追隨蕭嚴離去。
新房裏安靜的隻有燭火的劈啪聲。
一顆顆淚滴砸在盛梓樾的手上,在紅燭下泛著淡淡光,她傾盡一切,背棄家人才得來的婚姻,難道連見他一麵都未曾換來!
看著衣襟上的龍鳳呈祥,還有滿室的喜慶,盛梓樾所有的期盼都成了一場笑話。
紅燭隕滅,隻留下一片狼藉的燭淚,一夜就這樣去過了,等待的人卻一動都沒有動過。
初升的太陽穿透了窗上紅紅的喜字,新的一天來臨,新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盛梓樾猛然拿掉蓋頭!
“小姐……”佩兒紅著眼睛進來,她是盛梓樾的陪嫁,新婚之夜將軍沒在新房,她向府裏的下人打探將軍的去向,那些人連個正眼都沒給她。
盛梓樾將蓋頭甩到一邊,動了動已經坐了僵硬的腿從床上站起。
這一夜她想通了,她不怪蕭嚴,那年勿勿一見,他又怎知她的身份呢。
“佩兒,侍候我更衣。”她既然嫁進了將軍府,從今以後便是這將軍府的女主人,不管將軍在不在,誰也不能忽視她的身份,她要在將軍府站穩,給他一個驚喜。
盛梓樾來到梳妝台上,將頭上金燦燦的鳳冠卸下,柔滑及腰的長發被挽起,端莊持重的婦人發髻為她嬌嫩如玉的臉龐增添了幾分沉穩高貴。
她迎著朝霞踏出房門,嘹亮如歌的聲音回響在將軍府的上方,字字鏗鏘:“從今以後,若有對本夫人不敬者,必當重罰,若有對本夫人不從者,必當重株!”
院子裏原本閑散的下人們頓時一顫,卻覺得這將軍夫還真是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