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換命之術(2 / 3)

柳扶微也感到不對,以手撫頰。

左殊同眉頭緊蹙,道:“若受了換命之術,人周身氣息往往也會發生變化……”

她沒聽懂:“不是說轉運,怎麼又成了換命了?”

“我已差人去打探顧盼的生辰八字,與你一致。”

言知行和卓然不約而同心道:少卿大人如何知曉柳小姐的八字?

柳扶微顯然怔住,又聽左殊同道:“顧盼的瓔珞出現在你的門前,恐怕並非偶然,她若對你用了換命運術,那麼她今夜身故,也許是因頂替了你。”

她頓覺一股涼意從腳蔓延到頭:“什麼叫頂替我?我怎麼了?你、究竟在說什麼啊……”

“簡單地說,”左殊同道:“若非顧盼使用禁術與你換命,今日受此橫禍的人,原不是她,而是你。”

這話,倘若是從一個酒館的說書人口中出來,隻怕得惹來哄堂大笑,要趕巧遇上較真的,多半還得擼袖子大罵扯淡。

但說話的是本朝大理寺少卿,此刻他眼中殊無笑意,屋中一時寂靜無聲。

柳扶微啞然片刻:“換命?你……倒不如說換頭換臉呢。大理寺破不了案,也用不著往妖魔邪術上找說法。”

言知行聽這話有些端不住了:“柳小姐,我們非是憑空猜測,而是在顧小姐房內發現了……”

左殊同遞上一件物什:“這是你的香囊吧?”

柳扶微接過,驀地一驚:香囊確實是她的,隻是有回春日宴上丟了,邊角的那個“柳”字還是她親手繡的,掀開,裏頭摻著幾縷發絲。

“換命術法,除了要找一個與自己生辰八字一致之人,還需對方的貼身之物,以及發絲、指甲一類,若是有皮囊或是鮮血,當然再好不過。”

柳扶微記起顧盼來薅自己頭發的那次,又想到昨日,她似乎有意讓那隻黑翅鷂攻擊自己……

敢情顧盼三番五次挑事,不是耍小姐脾氣,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處心積慮謀劃的?

“你莫同我說笑了,不、不過就是兩滴水,怎能算數?”柳扶

() 微為求論證伸手去奪杯子,“準是天氣太熱的緣故!要不你再潑我試試……”

哪料手一沾上茶盞,茶水便如噴泉一般躥上半空,左殊同閃避的快,倒濺了她滿頭滿臉,更詭異的是那些水珠一碰到她就“嗞”一聲,成了細細的白汽消散開來。

言知行和卓然見狀,齊齊倒退兩步,直把她當成一口行走的鍋爐。

柳扶微:“……”

再荒謬的腔調也抵不過眼見為實。

她一時有點茫然,甚至都不敢再觸摸自己的肌膚——生怕自己把自己給燙著了。

“乍然受此術法,體溫、脈象有所變化是正常的……”他示意她坐下,微微彎下腰,伸手去搭她脈搏,“身上可還有其他不適之處?”

柳扶微坐到邊上的圓凳上,後知後覺揉揉肩,踢踢腳,還好,除了恐慌嚇出一身雞皮疙瘩之外,沒覺得有更多不妥。

“目前……還行。”她不樂意他靠太近,手一縮:“這個什麼、換命之術,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你之前見過麼?”

“曾在古籍中見過相關載錄。”左殊同直起腰,重新把手背回身後去。

“說明白點,換的是什麼,性命麼?”

“單憑書籍所指,應不是性命,而是命數。人的命數不可說盡由天定,自有因果循環。顧盼以身試練邪術,諸多見不得人的法門,摧殘人心不止,反噬更避無可避的,她隨身攜帶辟邪之物,應該已不止遇過一次邪祟。若能以換命之術,將自己命格上的諸多罪過轉嫁他人,自然可以化險為夷。”

柳扶微第一反應簡直想把顧盼摁地上千刀萬剮,又想起人家果真就是這麼死的,不由嗬嗬兩聲:“你怎麼斷定這是換命?興許、她隻是單純的詛咒我呢?”

雖說詛咒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就是了。

左殊同:“我當然無法斷言換命之術的真偽。但若隻是簡單的詛咒,她人既已死,詛咒理應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