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瓴並非真的沒有惻隱之心。
第一次將犯人綁在手術台上時，他們雖然被捆綁著、嘴裏綁著皮套，不能說話也不能自殺，但是眼裏的乞求和懼怕還是讓程瓴頭皮發麻。那是他第一次在手術台上全身顫抖，即使他最後還是找準了血管，注射進去了病毒，但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夜的噩夢。
程瓴有過猶豫和遲疑，但看這基地裏那麼多無家可歸的人們，想著基地外麵那白骨森森的人家末日，他強逼著自己狠下心來。犧牲少數人，拯救全人類，那些犧牲的人們，一定不會白死！
有了第一次，以後的實驗他也慢慢適應了，到最後對於任何場景他都能麵不改色、淡定處之。
後來地下實驗室裏的犯人死得差不多了，大家正愁著要去哪裏找人體實驗的人，李教授提出要抓基地裏的幸存者時，他提出了幾個人選。那些人都是平時在基地裏風評不好的，大都惡跡斑斑。李教授不滿意隻有這麼幾個人，程瓴卻勸著，一次性失蹤太多人，基地裏的平民們都會懷疑的。
程瓴是個心硬的人，在對犯人們進行實驗時，他還能接受，但一想到那些無辜的平民也會因為實驗失去生命，他還是心軟了。最後隻能先選擇幾個不算那麼善良的“惡人”，讓師兄先打消對那些平民的主意。
想到這裏，程瓴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他這算是什麼，殺了那麼多人之後，升起的一絲單薄的善良嗎？
心情複雜地程瓴走回了自己的私人辦公室，他靠在椅子上，深深歎了一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
現在都停電了，什麼都做不了，程瓴原本想趁著這個時間，稍微睡一會兒，他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可是自己好像才睡了不到十分鍾的樣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的嘈雜聲！
“吼！”野獸的咆哮聲響起，地下實驗室裏的所有人都受到了驚嚇！
程瓴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打開門，穿過大廳，站在走廊往外看。許多白大褂都站在房間門口往走廊最裏頭看過去，他們都聽見了吼叫聲，忍不住走出來想看看情況。
“又怎麼了？”李教授也走出大廳，站在走廊，滿臉得不快：“不是已經帶了麻醉槍過去麼，又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嫌今晚事情不夠亂是不是？”
程瓴站在原地停了一會兒，他原本也以為是喪屍咬斷了皮套，掙脫了繩子，在不甘地怒吼呢，可是他聽了一會兒，卻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怎麼這吼聲不但沒有停止，還越來越嘈雜？！
突然，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白大褂跑了過來，指著走廊急急地說：“你們都快過來，裏麵的實驗體全部都跑出來了！”
“什麼？！”現場“哄”一聲炸開了花，一群研究員們全部震驚地拉著白大褂問情況：“喪屍都跑出來了？！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
白大褂喘著氣，擺手道：“不是，不是喪屍，是人，那些鎖著的的實驗體，全部都出來了，正在房裏亂竄呢！”